程處弼看到裴承先嫌棄的眼神,有些尷尬地抬手撓了下鬢角,不是他忘記了迎接江王的事情,而是見到蘇林臣的第一反應就是懟他他不是當不當人子的問題,而是壓根不是人的問題。
府衙廳堂陷入某種安靜,隻有“劈裡啪啦”的算盤聲,氣氛多少有些詭異
潤州刺史府府衙廳堂,同樣陷入詭異的安靜之中,隻因為據最新消息,晉陽公主在視察三少工坊揚州分坊的時候,乘坐的船走錯了河道,七轉八繞之後,莫名其妙地跑到了金山寺附近。
自從江王時常迷路之後,迷路成為了親王公主的專屬技能潤州刺史李乾祐默默吐了個槽,又偷偷看了眼自家從兄李靖,見他鼻觀口口觀心地保持沉默,也忙又低下頭,完全符合敬陪末座的自我修養。
滕王已經帶人去尋晉陽公主,她應該不至於悄悄去金山寺拜訪三日後是文殊菩薩誕日,法海禪師將坐化金身,為了表示朝堂的重視,寺門有金吾衛和羽林衛護衛。寺門緊閉的情況下,晉陽公主就算去了,也進不了寺門。
不會有任何危險
應該不會有吧
你說你個最受寵的公主,怎麼一點公主尊貴的自覺都沒有呢若是你有個一點點微不足道的小閃失,知道會有多少人跟著倒黴被貶謫嗎長孫嘉慶坐在李乾祐的對麵,同樣敬陪末座,鼻觀口口觀心地默默玩手指。
被拉過來學習潤州經驗的宣州刺史李恪,左看看右看看,發現大家都在保持沉默,有些擔心地看向李世民晉陽這些年確實有些任性,可是那任性不也是你老人家慣出來的嗎除了工部,隻有她的三少工坊能接手改造長安、洛陽和揚州的工程。
彆人不是不想接工程,而是各州的工匠都早已被雲鶴府,提前一步編錄在冊,定期派人培訓不說,還定期考核,與官位相對應,同樣是九品二十九階。世家豪族手裡的工匠,數量不足不說,水平更是參差不齊。
想要通過雲鶴府製定的考核標準,難度不是一點點。當然,也有天賦絕豔的匠人,能通過考核,可是新的問題又出現了。能到達從九品上的工匠,就可以到工部州府分部任職,能達到正七品下的工匠,就能成為雲鶴府的工匠。
更更重要的一點是,他們能獲得品階相對應的文散階,隻是前綴多了個匠作,正七品下對應的是匠作宣德郎,待遇卻是相同滴,經兩番已上,聽簡入選,能去重要的工程之處任職。功勞疊加之下,封妻蔭子不再是黃粱夢,那是廣闊天地大有可為。
哪個工匠能抵擋住如此誘惑那不是錢不錢的小問題,那是能脫離賤籍的大問題,於是世家豪族手裡的工匠,就像握在手裡的沙土,越來越少,根本握不住。
“陛下,公主應該隻是對高僧坐化金身,有一點好奇。”房玄齡暗暗歎了口氣,微微揚起嘴角,輕聲勸解道。難怪唐儉和魏徵毫不留戀地離開揚州,滕王身邊的坑太多了,處理起來真的很讓人心力憔悴,並不比在政事堂輕鬆
比和那些賢人辯論,還是輕鬆些的。
李道宗的腳掌默默地在摳地,就快摳出一座彆院來不能隻靠房玄齡一人來承受壓力,那樣太不厚道咯。其實晉陽的做事風格,陛下慣出來四成,其餘六成全賴那位去接她的豎子。沒有他通風報信,晉陽怎麼可能對陛下的行程,掌握的如此準確
唉,該幫著收拾爛攤子還是得收拾,誰讓他求著那豎子的情況更多呢艱難地扯起嘴角,露出還算和善的笑容,輕聲說道“陛下,杜少卿和蕭司馬就在附近,不會讓他們的小師妹受到半分驚嚇的,你不用太過擔心。”
晉陽怎麼說也是袁天罡和公孫白教出來的嫡係弟子,板磚一百零八式溜得起飛。若真有白蟒不長眼地冒犯她,大概率是白蟒被燉成羹湯,小概率是招數太狠,屍骨無存。
“不是你閨女,你當然說的輕鬆。”李世民的臉色終於回暖了一點點,不再是飛雪漫天,寒風刺骨,算是冰河解凍的第一步。“雖然拆過幾次家,但新蓋的府邸也越來越好,做人要知足更要感恩。”
不光用料講究,那工藝的精細度,也是
絲毫不遜色於芙蓉園,比對他這個老父親的宮殿都用心,還說什麼為了維護他儉樸勤敏愛恤民命的明君形象。
“”李道宗真的有種打碎牙齒和血吞的憋屈感你確定你閨女之所以頻繁拆我的家,不是為了試驗那些新的匠造模型
他是工部尚書,不是民部尚書,更不是兵部尚書,對於哪些地方用了新的匠作方式,哪些雕花用了新的刀法,那是一目了然,洞若觀火,明察秋毫滴
不能硬剛,要打感情牌學著西子捧心的虛弱狀,委屈地說道“阿兄,說這話你虧不虧心啊我對晉陽可是向來比對自家的閨女還好,再說金城也在在三少工坊管理賬目,比對她自己府裡的事情都上心。”
若不是豎子做出煙花,金城也許就要去吐蕃去國離鄉,就算做王後也不會開心,邏些城再好也比不上長安,不對,連任城都比不上。
“金城比你討人喜歡,冬至日前進她為郡主,封號改為林邑,食邑四百戶。”李世民白了李道宗一眼,看到房玄齡的欲言又止,溫聲說道。“以後親王女均為郡主,郡王女為縣主。”
李道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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