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景隆沒來由地脊背一寒,看沈少廉的眼神也變得十分冰冷,道“沈少廉,你不過是一區區千戶,本國公掌左軍都督府事,要收拾一個錦衣衛百戶所,有何問題嗎?”
“沒有,當然沒有!”
沈少廉嘻嘻笑著,道“隻是,世人皆說,殺人償命,欠債還錢!國公爺打了我百戶所的人,可是欠了好大的一筆債呢!而我們錦衣衛,向來是不吃虧的哦!”
“你待如何?”
“自然是欠債還錢呢!”
沈少廉目光在李景隆的臉上打量幾回,那眼神,分明就是在盤算,到底是要打李景隆的左臉呢,還是打他的右臉。
李景隆心中怒火洶洶,他貴為國公,乃是皇親國戚。
曾幾何時被人這樣打量?殺人不過頭點地,沈少廉的眼神,分明是將他當成了待宰的羔羊,是可忍孰不可忍!
“沈少廉,此中緣由,你自清楚。本國公不過是教訓了一下你的人,砸了幾件擺設。莫非本國公要出一下氣,也不可以?”
看是氣勢洶洶的話語,實則在說出話的時候,已經弱了很多。
沈少廉撇撇嘴,道“國公爺覺得可以嗎?我們錦衣衛,乃是天子親軍。國公爺不過是掌左軍都督府事,你這直接打上錦衣衛的治所,這可是僭越,是大不敬哦!”
錦衣衛,那是天子親軍的一支,就算是要被管教,也是該皇帝下達命令。左軍都督府,什麼時候能管到錦衣衛的頭上了?你當自己是皇帝嗎?
又是一頂大帽子扣下,足以讓李景隆萬劫不複的大帽子。
李景隆微一愣神,有心反駁,卻一時半刻間找不出好的理由。
半晌,李景隆終於回過神,道“本國公與你之間,乃是私怨,你休要牽扯太多!”
“私怨啊!既然是私怨,國公爺卻打上了大通街百戶所,您這是公私不分呢,還是您分不清公私?”
“沈少廉,你夠了啊。你若是這麼喜歡給本國公扣帽子,好啊,咱們去麵君!”
一直被沈少廉壓著,李景隆也是冒了火。
他是堂堂國公,居然跟一個上不得台麵的錦衣衛千戶在這裡逞口舌之利,沒得丟了自己的身份!
“麵君?哈!”沈少廉再次大笑,“曹國公果然是分不清公私啊。為了咱們之間的這點小梁子,居然要去找陛下分辨。您是覺得陛下不夠忙嗎?”
“陛下很忙!”
馮遠來了,正聽到沈少廉說話,便笑嗬嗬接了一句。
“沈大人,曹國公,陛下讓咱家來為您二位說和一下!”
馮遠走上前,笑嗬嗬開口。
“馮公,都是在下的不適,又勞煩您了!”
看到馮遠,沈少廉連忙致歉。
馮遠嗬嗬笑著,擺擺手,道“不勞煩,不勞煩。隻是,陛下很忙,你們這點雞毛蒜皮的事情,能不能不要鬨得這麼興師動眾?”
“馮公公所言極是,都是這沈少廉,拿著雞毛當令箭!”
“放肆,李景隆,你好大的膽子!”沈少廉跨前一步,“這是尚方劍,乃是陛下禦賜。你居然說這是雞毛,你居心何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