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蟄!
驚蟄
懷愫文
兩個道士騎在馬上,眼孔朝天,畫像往聞人羽一行人麵前來回一晃。品書網手機端
畫像上的是一男一女,男的清俊飛揚,女的秀麗絕俗,一個是謝玄,一個是小小。
聞人羽眉頭輕皺“為何尋此二人?”
道士不耐煩地收了畫像“就問你見沒見過,屁話這許多,沒見過就滾開,彆擋著道爺的路。”
朱長文怒極,正要開口,被聞人羽攔住,他看著那個道士,淡淡開口“九真妙戒,六者為何?”
道士一怔,哧笑一聲“怎麼,你這小白臉還懂得這個。”
聞人羽目色沉了下來“六者戒嗔,戒凶怒淩人,你犯了六戒,該回觀中領罰才是。”
那道士正是清源,他自小跟著蕭真人,也隻有謝玄讓他吃了這麼大個虧,看聞人羽的樣子便氣不打一處來“滾開滾開,若不是道爺有要事,非叫你好看。”
朱長文長劍刺出,虛點在馬腹上,馬仰頭甩蹄,把清源甩了下來。
清源在地上打了個滾,渾身都是黃土,還沒爬起來,便聽那拔劍的人怒喝“放肆,蕭廣福就是這麼約束門下的嗎?”
清源一聽,這人竟然直呼師父的名號,立刻打量他們一行人,都作普通裝扮,可人人都拎著把劍,心裡打鼓,這不會是紫微宮派來巡視的吧?
可……可巡視的人遲遲不來,法會都已經辦完了,師父還當這些人不會再來了。
這才放心派人尋找謝玄,昨日他們已經在城中找了一圈,都沒找著那兩個小毛賊的蹤跡,今日又讓他們騎馬出來找人,看看能不能在池州界把人抓住。
清源站起來拍拍塵灰,改了臉色,恭恭敬敬問道“敢問列位可是上宮派來的使者?”
朱長文冷哼一聲,算是默認了。
清源趕緊抱拳行禮“我師父早就在觀中等候多日,設下素齋素酒等著諸位,上使這就隨我回觀中去罷。”
聞人羽點點畫像“為何尋這二人?”
清源看了一圈,知道這個怕是領頭的,趕緊說道“這兩個小毛賊,我師父好心好意請他們觀真武法會,他們卻偷了師父的寶貝,又大鬨了一場,師父這才發道書,讓各地宮觀追捕他們。”
聞人羽眉頭一皺“他們偷了什麼?”
“他們偷了一把桃木劍,那可是我師父的寶貝。”
蕭真人發道書追捕謝玄和小小,乾脆一不做二不休,就說他們二人偷了東西,各地觀宮的同道們隻要抓到二人,桃木劍就名正言順的到手了。
彆人還沒說話,大胡子先炸起來“放你娘的狗屁,他連公子給的金葉子都不要,要一把破木劍乾什麼?”
清源清廣一聽,立刻明白了,這紫微宮來的上使,不知如何跟那兩個小賊結識了,要是弄不好,反而要治師父的罪。
清廣也顧不得與清源的往日仇怨,跟著說道“我師父那把劍可不是尋常物,那是……那是百年桃木所製,至陽至烈,能克鬼驅邪。”
誰知道那是幾年的桃樹,反正說得越寶貴越好。
聞人羽一聽“這二人,也是修道之人?”若非修道之人,為何要盜桃木劍。
清源剛剛出言無狀,衝撞了紫微宮使者,這會兒趕緊給自己找補“可不是嘛,師父見他有些天資,這才請他進觀,還想……還想教導他一二,誰知他們見寶起意,偷走了師父的劍。”
朱長文剛剛才對謝玄改觀,聽了這話又疑心起來,他們兄妹一路都沒說明身份,遮遮掩掩不肯吐露實情,原來是在池州惹下了官非。
大胡子氣得快要炸了“昨兒若不是我兄弟半夜起來拉住我,老胡我說不準就喝了誰的骨灰,他本來要走,聽見我要去找公子,自個兒跟上的,怎麼會是惡人!”
大胡子跟謝玄性情相投,覺得這小子身上都是好處,豈肯憑白讓人這樣汙蔑他,趕緊出言回護。
朱長文沉吟道“見財不起意,也許會見寶起意,若不然他們怎麼不說明身份?”
清源清廣互望一眼,清廣說道“確是如此,他自己往酒壺裡放了蒙汗藥,卻惡人先告狀,非說咱們觀中給他下毒,大鬨一場削了師父的麵子,和一陽……紫微宮的名聲,師父回房才發現劍沒了。”
二人巧舌如簧,羅織罪名,可越是說得多,聞人羽的目光就愈冷。
他掃過清源清廣的臉“走罷,去一陽觀”
清源清廣不敢再言,騎馬在前帶路。
清源也顧不得跟清廣置氣“你怎麼把蒙汗藥也說了出來。”
清廣心裡罵他蠢,低聲道“此時不說,上使打聽也能打聽得出來,不如這會兒就先把事圓了。”
聞人羽一行跟在後麵,大胡子按捺不住,策馬上前,隱含怒氣“公子,你真信那兩個牛……那兩個道士的話?”
本想罵人牛鼻子,一想到聞人羽也是道士,這才把話給吞了。
聞人羽輕輕搖頭“這二人語多狡黠,目光閃躲,我們與那對兄妹有同路之誼,昨夜又一同涉入險地,若說見寶起意,能起一次意,就能起第二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