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怕的是,沈楠之竟然還真的放下了手中拿著的那張麵具,換了一張貓臉的。
商販笑盈盈的說,“二十文錢。”
沈楠之是沒錢的,於是江野掏錢給了商販。
“我們戴著麵具,會不會顯得此地無銀三百兩?萬一官兵到時候檢查,就檢查我們這種戴麵具的麼?”
沈楠之戴著貓臉麵具,傾城絕色被蓋住,但那一雙籠罩著江南煙雨的雙眸,卻依舊絕色動人。
他輕聲道,“你若不信我,便取下來。”
江野“……”
他哪裡敢取,取下來死的更早。
“我這不是心裡沒底,想要你安慰安慰我麼,你倒好,竟然朝我這樣說話。”
難不成是他要沒落了,沈楠之也不想依附於他,所以在他麵前便強勢了起來?
以後,沈楠之不會把他當奴仆使喚吧……
正當江野東想西想間,沈楠之已經帶著他,往人煙稀少的一個方向走去了。
——
“我們去的這個方向是哪?”
看著罕無人煙的四周,江野不免有些慌亂。
因為突如其來的變故,致使他現在神經有些衰微,總是忍不住胡思亂想。
沈楠之身體比江野差多了,這一路走下來,額頭上冒出了不少冷汗。
他看向發問的江野,“大秦國我們待不了了。在大秦,你去哪兒都有危險。”
之前在城裡,他看了一眼告示。
江野現在是全國通緝,在大秦,除非躲進深山老林,不然都會被追查到底。
目前最好最穩妥的辦法,隻能是——
逃到鄰國。
“我在書上看過,與大秦接壤的有個國家,名叫梁朝。梁朝與大秦各不乾擾,就算大秦要追查你這個犯人,也不好找到梁朝的國土之上。”
不疾不徐的語調,優雅而矜貴,落到耳朵裡好聽得如同一種享受。
除了享受,江野還覺得欽佩。
“你懂的也太多了……你真的是隻是一個賭鬼的兒子嗎?我覺著你這身氣度,怎麼看都非富即貴,至少也得是書香門第之子。”
沈楠之垂眸。
江野的話,在他耳裡並不是誇讚。
倒讓他自行慚愧,覺得自己不堪。
“無非是多看了幾本書而已,改變不了出身。”
他自嘲的話讓江野心底過意不去。
江野遂轉移了話題,一邊跟著沈楠之在漫長的道路上逃難,一邊詢問道,
“對了。之前在衣鋪裡挺那兩個人說,我爹卷進去的那個朝廷命案,是怎麼一回事?”
他還聽見那兩人說,是有個皇子死在他們村了。
沈楠之聽完,一路和江野談起了陳年舊事。
二十年前,大秦的大將軍舉兵謀反,國難當頭。
那時碰巧皇後誕下一子,為了保護好皇子,聖上在水深火熱中,安排了一位心腹,偷偷帶著皇子逃出了皇宮。
傳聞那位心腹帶著皇子跑到了他們村。
但不幸的是,村子裡發生水災,皇上的心腹以及皇子,都在水災中淹死了。
半年以後,皇上成功奪回皇權,平定了叛亂。但皇子離世的消息,卻讓皇後鬱鬱成疾,最終病死宮中。
而皇上鐘情皇後,皇後死後,他不僅沒想著再納妃繁衍龍嗣,而是遣散後宮,勵誌要做一代明君,以慰自己妻子的亡魂。
聽完整個故事,江野輕微的歎下一口氣。
“這樣看來,當初皇上的心腹,以及那個皇子,都不是被水災淹死的?而是被我爹殺了?”
所以,江大財才會橫生不義之財,從一個小小屠夫,變成家財萬貫的富豪。
而他娘之所以會被江大財掐死,很可能就是因為他的娘親,發現了過去的秘密……
所以江大財為了保密,殺了了自己的結發夫妻。
可惜,哪怕家財萬貫,殺妻棄子,江大財如今也沒有落得過什麼好下場。
想到這,江野不由得一陣心虛。
沈楠之微微眯了下狹長的雙眸,看向江野,
“村子裡耳熟能詳的陳年舊事,你沒聽說過?”
江野心虛的搖搖頭,乾澀的僵笑了兩下。
“我平日裡隻顧著吃喝玩樂了,哪裡管這些無關緊要的消息?”
沈楠之未曾多想,沒再問了。
第二天早上。
江野和沈楠之兩人總算是逃到了大梁朝的境內。
“如今我們可算是安全了?”
江野略微鬆了一口氣。
不料沈楠之卻開口道,“未必。”
“大梁朝與大秦不一樣,這裡是女尊國。從當今聖上到朝廷大官,皆是女人,就連平民百姓的家中,都是女人作為一家之主,而男人依附於女人。”
聽到這,江野倒吸了一口冷氣。
這簡直是女人的天堂,男人的地獄啊。
沈楠之言簡意賅,“男人在她們那兒,地位卑微,毫無地位。我們若就這麼去到那兒,很可能被人看上。”
他還一點也不臉紅的暗示道,“尤其是長得入眼的男人,被強取豪奪的,數不勝數。”
江野“……”
好凶殘啊。
他已經腦補了一群五大三粗的女人朝著他撲過來的樣子。
“所以……你就讓我買了女裝,你想扮成女的,掩人耳目?
沈楠之否定道,“不行,我身材太高了,扮不成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