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秧子首輔的招贅夫郎!
商議了一下,最後還是柳小如跟村長,陪著陳招兒去了趟衙門。
果真是天公作美,當柳小如趕著牛車出來的時候,下了兩日的大雪竟然停了下來,一路上也沒多少冷風,安安穩穩地來到了衙門。
村長表明了目的之後,一個衙役帶著他們去了停屍房。
停屍房裡冰冷刺骨,跟到了冰窖似的,裡邊隻有一具蓋著白布的屍體,柳小如不樂意進去看到陳麻子那張死人臉,站在門口等著。
村長牽著陳招兒,走到白布身邊,陳招兒心跳得很快,喜傷參半,他既怕陳麻子死了,又怕他沒死。
村長上過戰場,人生閱曆也非凡,一點都不怕一具已經凍僵的屍體,他伸手把白布掀開一道小口,隻能看到露出來的半張臉。
半張臉上結了一層白霜,嘴唇泛著死人的青灰色,沒有破一點油皮。
那化成灰陳招兒都認識的臉,絕對是陳麻子本人,他移開了眼,不再看。
村長也確認了是陳麻子的屍體,他放下白布,牽著陳招兒出了停屍房,把他交給柳小如後,跟衙役去辦理相關手續了。
“招兒,你怕嗎?”柳小如摸著陳招兒的腦袋,淡淡地問道。
陳招兒點頭,“怕的,但是一想到他以後再也不能打我了,我就沒那麼怕了。”
“這麼想就對了,陳麻子已經死了,以後再也沒人欺負你跟你阿爹了,這是件好事。”
有些人活著,純粹浪費資源,社會的渣滓,死了倒是痛快。
陳招兒輕輕地嗯了一聲,但牽著柳小如的手緊了幾分。
陳招兒沒去找柳樹,他阿爹已經跟陳麻子和離了,一點關係都沒有,就不去打擾他養身子了。
來的路上,三個人,回的路上,依舊是三個人,區彆在於,陳招兒手裡捧著一個壇子,裡邊裝著陳麻子的骨灰。
根據縣衙的仵作檢驗,陳麻子是凍死在路邊的,死亡時間在前日晚上,也就是說,在跟柳樹和離的那天晚上,陳麻子就凍死在路上了。
經過各方麵的考慮,最後村長選擇了先把陳麻子的屍體火化,然後再帶回村裡安葬。
因為陳麻子是壯年意外去世,按照當地的習俗,是不能大肆辦喪事的,這也省了興師動眾。
第二天,在西河村全村人的見證下,陳招兒把陳麻子的骨灰下葬,簡單立了塊墓碑就完事兒。
看著陳招兒穿著一身不合適的麻衣,這是之前劉穎辦喪事的時候,劉香雲穿的,隨便改了個尺寸就給陳招兒了。
陳麻子的葬禮辦的太過簡陋,但村裡人誰都沒有說什麼,都知道陳麻子家是什麼情況。
柳樹已經跟陳麻子和離,現在還在醫館裡住著,陳家就剩陳招兒一個小娃娃撐著,估計一個銅板沒有留下。
據說陳家有位姑母,但嫁到了臨縣,雪天路滑不好走,就沒有通知,隻有全村來送他一程。
陳麻子沒了,大家也不怕對陳招兒好而被惦記上,等村裡漢子們把墳包埋上後,大夥紛紛熱切地表示。
“招兒,有什麼事,直接來找阿叔,你爹走了,沒人再欺負你了。”
“好孩子,往後就你一個人了,你可一定要撐下去。”
“家裡過冬的糧食還夠不夠,要不要嬸子送你點?”
“柴火呢?柴火有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