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林並沒有理會眾人的震驚,他隻是繼續說後來那六妖精察覺到事情不太對勁兒就回到了地表,因此才看見了自己的行為導致的結果。
但已成定局的事情無法改變,他們又不願意承認世界毀滅是自己的過錯。作為他們的監督者,為了巫女而唯一前往樂園避難的神科爾努諾斯被派了過去,為了讓他們償還罪孽。
結果那位科爾努諾斯遭到殺害,身為最後人類的巫女也被殺死。自那一刻起,他們就再也無法回到星之內海了。
“無罪者方可通過,可以去樂園的妖精僅限無罪者。而身為六妖精的子孫,不列顛妖精也是同罪,他們全都回不了星之內海,隻能在那座罪孽之島飽受折磨來贖罪。”
立香此刻突然想起了一件事,那就是達芬奇醬所說過的,卡美洛那上麵用古英文所撰寫的——無罪者方可通過,這段話被摩根用紅色的顏料塗抹掉了。
“即使是罪人也無妨,她也願意接受嗎?戴維安也知道這一切,可他還是願意幫摩根。”
對於立香的活法,梅林隻是坦然解釋道
“那是自然,如果不是阿爾托莉雅勝過摩根太多。你們說不定就能看見亞瑟王和戴維安作為奧克尼領主搏命的曆史了。嘛,不過戴維安那孩子的責任心很強,他是不可能這麼選的,那樣就等於放棄世界了。”
梅林又說為了糾正這異聞帶的最初錯誤,所以才會有星之內海中被選出的妖精送上地表。第一位是薇薇安,第二位就是卡斯特了。
樂園妖精的使命就是讓六大氏族承認過錯,並繼承鍛造聖劍的神秘。巡禮之鐘代表氏族之長承認罪孽,而敲響所有鐘的妖精將成為聖劍本身。
成為了摩根的薇薇安背叛了她自己的原初使命,因為聖劍一旦被鍛造出來,這異聞帶的前提便不複存在。
“卡斯特,在敲響奧克尼之鐘的事後,你應該也已知曉了這個事實。但你沒有停下腳步,而是打倒了摩根並且和立香他們一起來到了這裡。想必你一定有諸多迷惘和煩惱吧,而且應該還沒解決,有些說不定根本不可能解決。
即便如此,我還是相信身在此處的你迄今為止的戰鬥與存在方式。好了,雖然很漫長,但現在也即將抵達終點了。前方等候著的,是質問你們資格的,最後之龍的信念。
無罪者方可通過——這個問題不是指的與生俱來的原罪,也不是以往所犯下的罪孽。而是指今後要做什麼,指你們的心正意圖去往何方。
生命能作為生命體存在的理論,生存,繁榮的原理。希望之地隻會對展示了其可靠度與強度之人開放。”
梅林說完這些就消失了,他的指引工作已經結束,剩下的就看他們的了。而此時的五個人也已經沉下了氣,那最後之龍的信念已經出現在了他們的麵前。
但卡斯特此刻輕輕的將手放在了自己的胸口——最後之龍(阿爾托莉雅)的信念,已經在這裡了。
【滅亡了,地表的一切都滅亡了。】
【天空、海洋、生命,我眼中的一切都滅亡了。我的記錄,不會再繼續積累下去了。我的歡愉,已經不會再被更新了。】
【選擇肩負聖劍之人的存在,詠唱王之名諱的存在啊。】
【既然要追求嶄新的世界,便拋下古老的痕跡吧。】
【我名為……是相比回歸內海,寧願選擇在地麵繼續飛翔的最後之龍。】
【倘若能夠跨越這滴淚珠前進,我便會將心臟獻給鍛造星辰之人。】
卡斯特往前走去,她並沒有畏懼,這一刻她不會退縮也不會叫嚷什麼。
她和最後之龍的距離正在拉近,而最終雙方接觸了。
【啊……耳邊傳來了鐘聲,我的搏動雖已停止,但你的搏動依然存在。歡迎回來,樂園妖精,但願那希望,可以一直響徹至未來……】
最後之龍在這一刻終於獲得了解脫,它已經確認到了現在樂園妖精身體裡所擁有的一切,無論是信念,還是力量,亦或者是心靈,她確實已經到達了最佳狀態。
當它消失的那一刻,眾人終於得見那光亮。梅林的聲音再一次出現,他解釋那就是星之內海的入口,那就是青春之地、永恒之春,眾多生命所追求之夢的答案。
“歡迎來到時辰已至的樂園,圍繞星辰之誕生所展開的旅途,到此結束。”
五個人跨過了那光亮,僅僅隻是一次閉目。他們眼前的一切光景全部改變,這美麗到無以形容的地方就是星之內海,是他們此行的終點。
“這就是阿瓦隆……相傳泛人類史的亞瑟王死後所前往的地方。”
“空氣、風、所有一切都很溫和、恬靜……”
幾人都忍不住感慨這裡完美的一切,而梅林也笑著出現,這次他總算變回個人了。
“樂園不存在【惡】的可能性,這是無論何等的末日在地表呼嘯肆虐都無法影響這裡,這是不受外部乾涉的另一個世界。
唯獨希望存在於此,這是一座為引導這顆星球以及你們走向快樂結局,而編織著一切可能性的工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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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這裡隻不過是阿瓦隆的遺跡,隻是映照在不列顛異聞帶的投影罷了。
既沒有我所在的幽禁塔,空氣中的瑪娜也很稀薄,更沒有妖精們聚集的湖泊。
有的隻是選定之地,也就是本應由六妖精打造聖劍的,鍛劍的鍛造場。”
村正聽到這話忍不住皺了皺眉,好家夥,自己從一開始就被算計了啊……梅林這小子還真是,難怪會放自己這麼一個和圓桌毫無關聯之人進來,原來是打這個主意啊……
嘛,不過算了,反正跟了一路,就當是為這段歡快的旅程買單好了,自己可不想看見那兩個小家夥哭哭啼啼分彆的樣子……
而且,這也是難得的機會,居然是星之聖劍嗎?他作為刀匠的熱血可是難得的沸騰起來了啊!
此刻眾人又開始好奇這選定之地到底是怎樣的存在?是和泛人類史中插有選定之劍的那塊岩石差不多類似的存在嗎?
“嗯,意義上是差不多的。我的使命就是將你們帶去那裡,你們瞧,對麵的山丘能看到一座祭壇吧?
那裡就是目的地,距離上算是近在咫尺了,但途中有好幾道關卡。你們就當是最終的試煉就行,樂園妖精的迄今為止的言行會作為障礙被具現化。”
立香在此刻很容易就聽明白了他的意思,也就是說要對卡斯特迄今為止的人生做清算嗎?從痛苦到悲傷,從歡樂到喜悅,他們要將這一切清清白白的算乾淨,然後去到那個祭壇。
【但是,鍛造聖劍的代價……是什麼呢?】
這是開始這最後試煉前的,立香心中唯一的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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