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衡淡淡的說“不會的。”
老溫頭不屑道“你又知道了,要是回來尋仇怎麼辦”
阿衡微微一笑“我覺得那頭豹子對我們沒什麼興趣。”
老溫頭捂著臉“這倒是真的,要錢沒錢要房沒房,就算把我們三個賣了,也沒幾兩肉。也罷,生死有命富貴在天,咱就不要多想了。還是想想怎麼修房子吧。”
都已經到秋天了,幾場秋雨下來天氣會越來越涼,他們需要一個能遮風擋雨的地方。
老溫頭和狗子這幾天就專注建房,幸虧前幾天在杏花樓撈的油水多,他們可以等房子建好了再出去要飯。也幸虧房子倒下,這兩人才沒去小岩鎮八卦,要不然得知杏花樓全毀,鎮上死了好些人,再聯係到阿衡好的不靈壞的靈的烏鴉嘴,老溫頭指不定要自己嚇死自己。
因為目前為止,阿衡說的話,全部都應驗了。
阿衡一個人頂十個人,半人粗的木頭,他一個人扛了十幾根。在破廟前,他拎著都快沒有刃的斧頭竟然削出了好幾根頂梁柱。然後憑借著蠻力,竟然真的搭建了破廟的輪廓。
不過就算阿衡再能乾,他也沒辦法無中生有。破廟的屋頂原本就是漏的,加上倒塌的時候震碎了不少瓦片,重建後的破廟隻有一半有瓦片,還有一半隻能用草代替。
老溫頭和二狗子這幾天一直在忙著製作能遮擋風雨的草簾子,他們速度快,阿衡的框架搭好之前,他們做出來的草簾子可以將整個破廟包裹兩層。
即便如此,老溫頭還是很擔心“沒有磚瓦光靠草簾子,就算裹十層冬天依然會凍死人。”狗子很樂觀“怕什麼,這不是還沒到冬天的麼,等房子建好了,我們可以出去找些東西禦寒。”
阿衡微微笑了笑加快了手腳,他眼中有著狗子他們理解不了的惆悵,老溫頭怕是等不到冬天了。
新編製出來的草簾子厚實又漂亮,阿衡找了木釘結結實實的把這些簾子給釘在了木框架上。在秋雨到來的那天,三個都快忙斷了氣的乞丐總算住到了破廟中。
躺在乾淨的草簾子上,老溫頭長長的伸了個懶腰“可折騰死我這把老骨頭了。”二狗子也在旁邊躺下“總覺得廟裡寬敞了好多哦。”
可不是寬敞了好多麼,阿衡把廟裡亂七八糟的東西都給丟了出去。破廟中除了神像和三個乞丐的生活用品,其他的東西統統丟了。原本阿衡想把神像也搬出去的,老溫頭說神像不能搬走,他們能平安無事,都是靠了神像的功勞。
狗子坐起身,抖抖三人的口糧袋子“喲,沒吃的啦,明天要去鎮上討飯去了。”老溫頭聽著外頭的風雨聲翻了個身“能在下雨前有個住的地方,真是太好了。”
阿衡的框架打的那麼結實,他和狗子做的草簾子也沒有敷衍。
老溫頭愜意的翻了個身“餓幾頓沒什麼,我們做乞丐的挨餓是正常的。比起挨餓,我更受不了沒有地方能呆,現在這樣,我覺得挺好的。”
比起忍饑挨餓,靈魂和身體無處可待更加讓這個年老的乞丐扛不住。
不管是什麼人,都想有個容身之處。
沒想到他們搭建的草屋竟然頂住了秋雨的洗禮,雖然有點漏雨,可是比起以前,這已經好多啦。二狗和老溫頭躺在草簾子上,天色已經暗下來了,這兩人肚皮開始咕嚕嚕的唱歌了。
阿衡坐在門口,看著細雨打在門口泥濘的道路上。微風卷著細雨從門吹到阿衡臉上,他也不在意。
“阿衡,你還不關門睡覺啊”老溫頭覺得阿衡是個特立獨行的乞丐,他總是和其他人不同。
“就是就是,這幾天你最累,快點休息休息。”狗子想過來把門關上。
阿衡卻站了起來“我出去一趟。”
“阿衡你瘋了,大晚上的又下著雨,你去哪裡”老溫頭艱難的從草席上坐起來,累死他這把老骨頭了。
“我去去就回。”阿衡慢悠悠的走到了門外。
“阿衡你是要去方便麼”狗子在後麵問道,阿衡並沒有回應他,他的身影漸漸消失在了樹林間。
“阿衡神神秘秘的。”二狗皺眉,“感覺他有好多事情都不對我們說,原本我以為他隻是一個傻乎乎的乞丐,結果自從他打斷了杏花樹之後,我覺得他越來越難懂了。”
老溫頭歎了口氣“阿衡是個有用的人,他做什麼,我們看著就行了。來,睡覺吧。”
阿衡在風雨中一腳深一腳淺的走向樹林深處,他的心頭有個聲音告訴他——去吧,那裡有很重要的東西在等你。
“哼——”風雨中,傳來了野獸嗚咽的聲音。
阿衡心頭就像落下了一塊石頭,他舒了一口氣“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