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捕快挫敗的歎了口氣“也虧得你隻是個小乞丐才留了條命,你看看木老板呢,直接就被火化了。哎,你不去要飯坐在這裡乾嘛你的兩個同伴呢”
溫衡聞言一聲歎息“老溫頭今天過世了,狗子守著他,我出來想乞討幾個銅板,給老溫頭買副薄棺。”
朱捕快歎息了一聲“節哀。”
他從懷裡摸出一錠碎銀,放到溫衡碗中,然後搖頭晃腦的唏噓著走了。這也是最近小岩鎮死了不少人,朱捕快覺得自己還能活著就是幸運,不然他才不肯花一錠銀子給乞丐買棺材。
“朱捕快,謝謝你。我見你氣色不快,最近還是不要去春風樓喝花酒了,會跌跟頭……”溫衡覺得自己越來越像神棍了,捕捉到朱捕快的氣息,就會看到朱捕快接下來的運勢,若是好事也就罷了,偏阿衡看到的都是些壞事。
比如現在溫衡就看到朱捕快在小岩鎮最大的酒館春風樓前摔了個大馬趴,還跌斷了兩顆門牙。
朱捕快聞言麵皮一紅,他憤憤的回頭又從溫衡碗中拿走了那錠銀子“烏鴉嘴的乞丐,你能不能說點好話!不給你了!”
溫衡……我做什麼了我,我說個實話還錯了不成
朱捕快就這麼走了,溫衡看著自己光禿禿的破碗惆悵的歎了口氣,他在想要不要寫個什麼掛在胸口。他隻要一個銅板,可是開口好難啊。
杏花樓前的杏花樹被阿衡一棍子打斷,隻留下了一個光禿禿的木樁子。溫衡坐在木樁前抱著討飯棍盯著破碗發呆,他也不是沒什麼收獲,有個好心的大娘走過,給了他一個硬的可以當暗器的餅子。
一隻如同玉雕的手伸到了溫衡的視線中,那隻美麗的手在中指和食指間夾了一個乾淨的銅板。這手骨肉勻停手指修長,每一根指頭都像是被精心雕琢過一般,這手特彆白,夾著一枚銅板就像夾著一粒棋子那樣賞心悅目。端看手指,都知道這手的主人是個美人!
銅板從手指尖落到了破碗中,發出了‘叮——’的脆響。
溫衡抬頭想要看清手的主人,可是那人已經怡然而去,隻留給溫衡一個背影。大概是個美麗的姑娘吧可是他的個頭又比姑娘高多了,他穿著青色的袍子,頭發又烏又長,都快拖到膝蓋處了。
應該是個男人,端看背影都知道這是個風雅的男人。小岩鎮中竟然有這麼風雅的人麼就像蓮花一般的男人,這種人走到哪裡都是人上人。
溫衡握著那個銅板,銅板上好像還沾著那男人身上的氣息。溫衡衝著那男人的背影喊道“喂——謝謝你啦!”
那男人連頭都沒回,就消失在了溫衡的視線中。若不是手中真實的銅板,溫衡還覺得自己眼花了。
可惜沒能看到那男人的正麵,不過溫衡心中總有一種感覺,他還會見到那個男人。
得了一個銅板的溫衡也不繼續要錢了,他收拾了東西就向北巷而去。做棺材的老頭在門口的破椅子上打盹兒,溫衡走過去對著他伸出手中的銅板“老人家,我把銅板拿來了。”
老頭子睜開眼睛,從溫衡手心中拿走了那枚銅板“你隨我來。”溫衡隨著老頭子的腳步走進了棺材鋪。
寬敞的堂屋中淩亂的堆放著一些板材,在東北角落有一個新做的棺材。不大,隻能容下一人。白色的棺木上麵什麼裝飾都沒有,倒真是像極了老溫頭的一生,赤條條的來,無牽掛的走。
老頭子指指棺材“就這個,你拿走吧。裡麵有些紙錢,不多,給老乞丐打發小鬼用吧。”溫衡對著老頭拱拱手,然後走過去單手扛起了棺材。老頭子咋舌“好大的力氣!”
溫衡扛著棺材,棺材雖然不大,可也比一個人要大些,為了有足夠的空間,他的頭偏向一邊。左手拄著討飯棍,右手托著棺材,溫衡走的很慢很穩。
不知道為什麼,溫衡總覺得自己能嗅到一股若有若無的清香,就像是下午那個給他一個銅板的那個男人身上的味道。這味道真好聞,讓溫衡灰暗的心情都亮了起來。
作者有話要說老溫頭走了,蓮無殤出來了,人生就是在不斷的失去和不斷的得到的過程中前進……
今天的師母,用一個背影溫暖了癡漢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