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魃的討飯棍!
溫衡臉色未變,狗子嚇得臉色發白。朱捕快一看要鬨出事端,他快步上前“金大人,使不得呀,這是小岩鎮治下的小乞丐,言語無狀衝撞了大人。我這就讓他給您賠不是!喂,小叫花,你還不趕緊跪下來!”
溫衡笑容不變,他慢慢抬起討飯棍指著路邊一棵直徑有半米的歪脖子樹“大人您覺得是您結實還是這樹結實”
金大人臉色陰沉,腰刀都快戳到溫衡的胸口了。
溫衡隨手一揮,半米粗的樹應聲而倒。金大人瞳孔猛地一縮,他隻是個有點權利的普通人,眼前這個麵黃肌瘦的乞丐怕是身懷絕技的,真是看走眼了,要是這棍子甩在他身上,他現在已經是一堆碎肉了。
溫衡依然笑眯眯,兩隻眼睛成了兩條彎彎的縫。金大人再看他,仿佛看到了一隻青麵獠牙的怪物在陰險的盯著他。
金大人果斷的收起腰刀,利落的爬上馬。他看了一眼無動於衷的蓮無殤,手一揮“走。”一群人腳下生風跑的塵土飛揚的走掉了。
狗子拍了拍胸口“阿衡,你每次威脅人的時候就砸樹麼要是下次旁邊沒有樹怎麼辦啊”
溫衡理了理麻繩無良的說“那隻能砸人了呀。”
朱捕快擦擦臉上的汗,他指著溫衡“你膽子夠肥的。你連金虎大人都得罪了,幸虧你要走了,要不然小岩鎮你是沒法呆了。”
溫衡倒是沒說什麼,狗子詫異的問朱捕快“朱捕快,您這是怎麼了”
朱捕快鬱悶的伸出沒斷的左手揉揉自己的老腰“彆提了,昨天晚上我去喝酒,結果下樓梯的時候沒注意從樓梯上滾了下來。要不是今天要接金虎大人,我這會兒還躺在床上呢。早知道就聽你的不去喝花酒了。你們這是要去哪裡”
朱捕快看向溫衡,溫衡正在小聲的詢問蓮無殤什麼。朱捕快鬱悶的揮揮手“走吧走吧,快點走,走遠點。金虎大人他們正好要去附近的鎮辦案,你們最好彆碰到他了。那誰……”
朱捕快的手拍向背對著他的蓮無殤,蓮無殤一回頭,朱捕快的手連忙縮回去了,他眼珠子都直了。他算是明白剛剛金虎大人為什麼要和一個乞丐過不去了。看到蓮無殤,感覺就連說話都不敢大聲,就怕驚擾了他。
溫衡對著朱捕快拱拱手“再會。”
然後就拉著他的板車嘎吱嘎吱的走到了官道上。直到他們走出了很久,朱捕快還傻愣愣的站在官道上。
“阿衡,蓮先生的樣貌太顯眼了,可能會招來什麼壞蛋。”狗子心裡有點擔憂,這還沒出小岩鎮地界呢,就引來了麻煩。
蓮無殤微微一笑“沒事,自保之力我還是有的。”豹子不屑的動動耳朵,裝,你再裝。
“蟻多咬死象,我們還是求個穩妥吧。”溫衡和蓮無殤商量了一下,“無殤你善良不代表彆人和你一樣。”
蓮無殤聞言後點了點頭“也好。聽你們的。”
在狗子和溫衡震驚的目光中,蓮無殤肅靜的青色袍子變成了粗糙的灰撲撲的粗布衣,他頭上的玉簪子也變成了木棍。精致的容貌失去了神采,他變成了一個看起來文弱且普通的青年。
“一點障眼法罷了。”蓮無殤解釋道,“這樣可以麼”
溫衡和狗子連忙點頭“可以可以。太厲害了。”仙家手段果真不同凡響,狗子放下了手心捏著的灰灰草,他本來還準備抹蓮無殤滿臉的灰灰草汁液呢。
這樣安全多了,溫衡心滿意足的拖著板車繼續前進。他們出發的時候就已經是接近中午的時刻,一下午就算溫衡努力的行走,也沒走多遠。
暮色降臨的時候,溫衡將板車拖到了官道邊的樹林中。這周圍也沒什麼村落,看來今天隻能在板車上湊活一宿了。茂密的樹林陰森森,秋季的傍晚風吹到身上都有點涼。溫衡看看周圍,他愧疚的對蓮無殤和狗子說“今晚就隻能將就一下了。”
狗子已經麻溜的下了板車,他一下午都在板車上弄可以撘架子的木頭。現在他已經躍躍欲試準備搭建能架在板車上的頂棚和架子了。
老張頭做的板車挺寬,擠一擠躺三個人沒什麼問題。狗子在板車的四個角發現了四個洞,估計老張頭特意留出來給他們支支架用的。狗子用木刀銷了一下午的木頭,四個木頭正好能塞到板車上的四個洞中。
四個長度一樣的棍子支了起來,每根棍子都有二指粗。狗子在四根棍子間又橫平豎直的綁了幾根木頭,沒一會兒,一個框架就出來了。
蓮無殤揣著手站在旁邊看著“狗子挺能乾啊。”
狗子嘿嘿一笑,他撓撓頭發“我們沒有仙法,這些都是以前搭著玩的。像我們這行,風餐露宿很正常,能自己動手的就自己動手了。蓮先生你錦衣玉食,沒見過這種棚子吧”
蓮無殤微微一笑“是啊,第一次見。”
他生長於天地間,以靈氣為生,那叫一個仙風道骨渾然天成。哪裡見過凡人的生存方式
溫衡在狗子搭建架子的時候就走到了樹林中尋找能吃的東西了。雖說他昨天找到了一些芋頭,可前路漫漫,食物總要多準備些。他運氣不錯,這個季節他竟然找到了一大窩蘑菇。
明明都秋天了,竟然有這麼大一窩蘑菇,一個個碗口大,又粗又壯。銀灰色的傘蓋挨挨擠擠,一看就很好吃。溫衡蹲下身仔細的撿了半框。他曾經在小岩鎮看到有獵戶拿著這種蘑菇去賣,應該沒毒,烤烤就能吃。
“你到底準備什麼時候放我走”豹子陰沉的在旁邊打轉轉。
溫衡忙著撿蘑菇,他頭也不抬“你我有一段師徒緣分,現在還沒緣儘。再說了,我從來沒把你扣在我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