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魃的討飯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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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豹和邢正天的戰鬥打了好幾個時辰,打到最後就變成了兩頭猛獸的廝殺。兩人都現出了原形,這兩人爪牙對爪牙,利齒對利齒,所過之處灑下大片大片的血跡和皮毛。
“我覺得師弟打完這場可能會禿。”楚越他們心疼的看著溫豹身上漂亮的皮毛大片大片的被撕下。雖然兩隻豹子都變成了原形,可是眾人還是一眼就看出了不一樣,邢正天的毛色更加黃一些,而溫豹身上的斑點更大一點。
哦,溫豹的妖形要比邢正天的高大。這就意味著,邢正天果真是個嗑藥的。
“打夠了麼”兩隻豹子的打鬥引來了高層的注意,這裡的高層指的是妖神們放在遺跡中的三個出竅期大將。檮杌、墨滄還有歸梧三人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到了這裡,他們三人靜靜的觀戰了許久,直到兩隻豹子精疲力儘的倒下才出聲阻止。
“他們是看著火候差不多了過來收場的吧”狗子小聲的嘀咕著。
蓮無殤的身形出現在溫衡旁邊“嗯,再打下去不好看了。”溫衡笑道“來啦”蓮無殤點點頭“嗯,事情處理完了。”
沈良一愣,這人不是吳殤麼桑梓島的吳殤!他客客氣氣的打了個招呼“好巧,沒想到會在這裡遇到吳道友。”沈良到現在還以為蓮無殤姓吳名殤,真是太可憐了。
蓮無殤回頭對著沈良客氣的頷首“沈道友,好巧。”沈柔他們笑了一陣,然後沈柔才輕聲湊在沈良耳邊如此這般的解釋了一遍,沈良恍然大悟“難怪……”
難怪他怎麼看都覺得蓮無殤不像桑梓島妖修,他看起來和桑梓島的格調完全不像,原來蓮道友是青蓮洲的修士啊,這麼一來他通身的氣派就能說得通了。
豹子和邢正天打的一身血,兩隻巨獸踩踏了周圍不少山脈,還有幾個倒黴的修士被不小心踩到正在廢墟中哼哼。到最後豹子以一口險勝,邢正天先翻了白眼兒。
溫豹丟下了邢正天的脖子,他呼哧呼哧的粗喘幾聲趴在了一座已經成為廢墟的小山上。最後靈光一閃變成了傷痕累累的人形,溫衡連忙鬆開了豹族的元嬰修士們,這兩撥人馬各自奔向溫豹和邢正天。
溫豹仰麵躺在地上,他看著漫天的殘陽覺得心頭一陣惡氣終於散開了,他暢快的笑了,原來釋放出壓力的感覺這麼爽快。他悶聲笑了幾聲,然後對著天空伸出了自己的手,這雙手終於能握住屬於他的幸福了!
全身很疼,這不是溫豹受傷最重的一次,但是絕對是最有價值的一次。
溫衡的臉出現在溫豹眼中,溫衡從蓮無殤手中捏了幾粒丹藥塞到溫豹口中“感覺如何”豹子眨眨眼“很棒!”
狗子他們開心極了“豹子師弟真是太厲害了,他是出竅修士耶,你竟然打贏了他!他以後再也不會來煩你了。”豹子齜牙“是啊。”要是早知道揍邢正天一頓會這麼痛快,溫豹早就揍了。
“能站起來麼”鶴寒關切的問道,溫豹梗了一下他嘴角抽抽“糟糕……”好像站不起來了。
溫衡這邊兵荒馬亂成一片,狗子鶴寒還有卓不凡都爭著背溫豹,結果溫豹被扯到了傷口疼的嗷嗷叫。而失去了意識變不回人形的邢正天還躺在廢墟上翻著白眼兒呢。
沈良擦著冷汗,他原本以為沈柔加入了一個散修宗門,小小的,沒什麼背景,能大家共同進步,現在看來這個小小的宗門還真是藏龍臥虎啊。尤其是溫衡,簡直深不可測,隨隨便便一出手,那麼多元嬰期的修士竟然就這樣被製住了。
惹不起惹不起……沈良再一次慶幸他沒和溫衡他們作對,要不然他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沈良看看邵寧,這位元嬰期的劍修為何給他的感覺如此眼熟直到邵寧對他拱拱手“沈道友,好久不見。”沈良一頭的霧水,這個劍修認識自己他什麼時候認識修為這麼高深的劍修了
邵寧拱手“在下邵寧。”邵寧邵寧是誰沈良顯然已經忘記了那個卡在青城派結界上的神劍門棄徒了。最後在袁輝的提醒下,沈良才尷尬的想起來,他曾經把邵寧他們抓起來關在地牢裡!
後來季桓他們隕落,沈良忙的腳不沾地,這事就被他忘得光光了。沈良冷汗潺潺,他好像無意中得罪過溫衡這個小隊中好幾個人。
沈良再看看卓不凡,嗬,這個劍修真厲害,一看就是上品金靈根。沈良套近乎“這位道友貴姓”卓不凡笑笑“沈長老,我曾經在青城派做過雜役,您可能不記得我。”
沈良一愣,青城派裡麵有這麼厲害的劍修,他怎麼一點都不知道卓不凡客客氣氣的“我叫卓不凡。”沈良眼珠子一翻差點暈過去,這到底是個什麼宗門!卓不凡那個小倒黴蛋不是季剛那個小兔崽子在外頭養的小情人的未婚夫!沈柔婚禮上,卓不凡還來鬨過,然後就再也沒看到過他。沈良還以為他被季剛弄死了,結果他非但沒死,還一路順風順水的走到了今天
沈良冷汗滾滾而下,他實在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結果,他求助的看向沈柔“柔兒……”沈柔溫柔一笑“沒事的大伯,師尊和師弟他們都是很好的人。”
沈良不想說話,他隻想找個安靜的地方呆呆,嗯,找個地縫鑽進去也不錯的。沈良憂鬱的看著天,總覺得心中的愁苦無處安放。
溫衡他們帶著沈良一起回到了駐地,說來也巧,沈良他們在通天遺跡呆了這麼長時間,今天竟然第一次遇到沈柔。要是在早一點或者再晚一點的話,有可能他們就遇不到了。
沈良震驚的看著小樹林的板車,他怎麼都沒想到這輩子還能看到這麼簡陋的行宮。嗯,小板車還真是個活動的行宮,雖然樣子不太好看。沈良尷尬的笑笑“挺特彆的呀……”
沈柔笑道“大伯,我就是坐著板車離開青城鎮的。”沈良一聽百味陳雜,他隻能深深的歎了一口氣“是大伯不好。”竟然把沈柔逼迫到這種地步,這種簡陋的板車,在沈府連奴仆都不會用。可是身為沈家大小姐的沈柔竟然就這樣坐在板車裡麵離開了青城鎮。
沈良已經腦補了沈柔躺在乾草堆裡淒淒慘慘離開老家的畫麵,他越想越覺得自己不是東西,他懺悔“柔兒,大伯對不住你。”
沈柔依然溫柔淺笑“大伯,都過去了。”說來沈柔也應該感謝沈良,要不是沈良,她可能就不會有天生水靈根,就無法修仙。可能就隻能和閨閣女子一樣尋個好人家嫁了,然後在後宅中守著自己的一畝三分地,努力的扮演賢妻良母的角色。
現在沈柔來到了外麵的世界,她覺得,她會越來越好。沈良的所作所為曾經在沈柔看來是不可饒恕的,隨著時間的流逝,沈柔漸漸的竟然覺得這個不算什麼。
不是說沈柔已經聖母到忘記了曾經自己受到了什麼樣的傷害,而是說,她已經有足夠的胸襟去麵對生活的風風雨雨。沈柔覺得,自從在無極仙宗遇到那樣的事情後,自從她和師尊敞開心扉談論生死之道後,就沒有什麼能夠乾擾到她了。
小板車前狗子點燃了篝火,大家準備在空曠的地方坐下來聊個天。天色已晚,大家圍在篝火前烤烤火,雖然看起來怪模怪樣簡直不像是修士所作所為,但是這樣可以讓大家回憶起那些年一起走過的路。
在他們離開青城鎮的時候,天寒地凍,每當到了夜晚,大家就圍坐在一起烤火吃東西。就是這樣一步一個腳印的走過來的。
“恭喜溫兄邵兄開宗立派。”作為小宗門掌門的沈良終於有點能夠炫耀的資本了。做掌門,他是專業的!溫衡虛偽的拱手“客氣客氣!”邵寧假惺惺的謙虛著“談不上談不上。”
靈犀捏捏鼻子“得了吧,這兩人的宗門,一個才三個徒弟,一個隻有兩個徒弟,散修團都比他們的宗門大。”話音一落,溫衡和邵寧一人向著靈犀的方向丟了個石頭,隻聽靈犀哼哼兩聲,他終於閉嘴了。
沈良汗津津的問道“溫兄邵兄,你們的宗門叫什麼名字定址在何處”溫衡嘿嘿一笑“宗門目前還沒定下來位置,不過名字倒是定下來了,叫玄天宗!”
“有氣勢!”沈良虛情假意的恭維著,“一聽就是一個能吞吐日月的宗門!”要憋住,不能笑,不然會挨打的,而且沈良還打不過他們。
邵寧憋了半天“我的宗門……名字還沒想好,地址也沒定好。”這個也太淒慘了,邵寧都不好意思開口說。
沈良寬慰道“開宗立派那是大事,哪能草率定下來,大家修為越高,以後的機會越多。”不愧是掌門,真會說話,要是換了溫衡這樣的烏鴉嘴,保證已經說得邵寧跳腳了。
蓮無殤嘴巴裡麵含著糖伸出手在火堆上麵烘烤著,他眯著眼睛若有所思。溫衡握住蓮無殤的手,將他的手壓在自己的胳膊下。蓮無殤手涼,這樣能讓他暖和一點。
靈犀和邵寧早就習慣溫衡和蓮無殤這樣黏糊糊的了,沈良愣了一下也反應過來了,他對著溫衡和蓮無殤笑笑,然後問了下一個問題“溫兄,邵兄,你們的宗門有沒有去禦靈界歸墟去登記過”
溫衡和邵寧一頭霧水“什麼登記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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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這樣的,元靈界比禦靈界存在時間長,妖修們修為又高,所以一直以來禦靈界是以元靈界為馬首是瞻的。禦靈界大大小小的宗門建立的時候,一般會出於客氣,去元靈界一個叫歸墟的地方去備個案,向妖神報備一下我們建了一個宗門呀,以後請多關照啦。
歸墟一直很熱鬨,就是因為去歸墟報備建立宗門的修士實在太多了。哪怕隻有一個人,也能組建宗門哦,目前禦靈界最小的宗門,還真隻有一個人。不過這個倒黴的修士直到死也沒能建成宗門,現在他的名字還孤零零掛在歸墟的宗門寶典上呢。
“等我們從通天遺跡出去,我們就去歸墟順便掛個號。”溫衡對邵寧說道,“這個很重要,因為到現在為止,我都是黑戶。”
原本在青城鎮溫衡他們是有機會領個身份文書的,沒想到那時候光顧著裝逼嘴賤買東西吃,結果就把這事情給忘記了。後來一路流浪到了無極仙宗,好不容易得了個雜役的牌牌,後來離開無極仙宗的時候也偷偷的放在宗門沒帶出來。
“沒有身份文書,很麻煩啊。”溫衡感歎萬千,“有時候想去買點糖守城小哥都不讓進門。”溫衡憂傷的不行。
可是有了宗門就不一樣了啊,都能組建宗門了,到時候弄個宗門印記,完美,到哪裡都不要做黑戶。
邵寧也點頭“是啊,總不能一直做黑戶。”邵寧曾經也是有身份的人,隻不過他被驅逐了,所有的身份也就作廢了。他也是有徒弟的人,總不能帶著徒弟們一同做黑戶。
於是,去歸墟掛號成了他們出遺跡之後最重要的事,沒有之一。
“最近大將們發現通天遺跡有往下潛的趨勢了。”蓮無殤不緊不慢的說道,“我覺得我們在遺跡裡麵待不了太久了。”
通天遺跡突然的上浮到滄浪雲海上,這會兒突然又下潛,也正常。就是不知道遺跡下潛之後會不會出現什麼麻煩的陣法,到時候要是被困在遺跡裡麵就麻煩了。
“哎呀,那我可真是白來一趟遺跡了,什麼寶貝都沒得到。”沈良笑道,“不過能與阿柔相遇,我還是挺開心的。”
不說這個還好,一說這個靈犀的臉就苦哈哈“你好歹還能見到個故人。我才慘,寶貝是一個都沒見著,挖了幾十年的礦,找了幾十年的人,好不容易找到人了吧,結果遺跡快關門了。感覺我損失大發了……哦,對了,我還看到了不想看到的人。”
靈犀一肚子的苦水,溫衡和邵寧沒良心的笑了起來。
“通天遺跡我們也待了太長時間了,等豹子身體好一些,我們就離開吧。不過……我們怎麼走呢”溫衡想到了這個嚴肅的問題,他們過來的時候坐的是無殤的青鴻艦,這會兒青鴻艦的殘骸上都爬上了青苔,到哪裡弄一艘飛舟來呢
“這個倒是沒什麼,遺跡中來了不少修士,總有離開的飛舟。”沈良就是這麼來的,“在通天遺跡之外,還有個臨時泊岸,我們隻要上去,就應該能坐上回去的飛舟。”想當初他們可是坐了一年多的飛舟才來的遺跡,沒想到這麼快就要回去了。
“要是有錢就好了。”靈犀感歎道,“要是有錢,現在就拜托禺山葛家的人煉製一艘飛舟,那種公用的飛舟上麵魚龍混雜,可麻煩了。”
正說著,兩道靈光劃破天空落在了小板車前的篝火旁。靈犀一看到來者氣不打一處來,他袖子一撩“小癟犢子,你還敢來。”
被靈犀稱為小憋犢子的,竟然是禺山葛家的葛懷瑾和譚天笑。溫衡見到這兩人客客氣氣的笑笑“有事”
譚天笑向前走了兩步,然後撩起袍子跪在了溫衡麵前,他五體投地“師尊。”
話音一落靈犀就跳腳了“臥槽,你還敢來這套!你是不是覺得溫衡是傻逼我們全部都是傻逼打不死你……”
靈犀抽出佩劍就準備捅譚天笑幾劍,這個小兔崽子害的他和溫豹在雲海上飄了好久,差點嗝屁掉。此仇不報,靈犀今晚睡不著覺。
“師尊,我錯了,對不起。”譚天笑老老實實的跪著,“您打我罵我殺了我都可以。”溫衡和蓮無殤對視一樣,他輕輕捏捏蓮無殤的手然後溫和的問譚天笑“你……是來解除我們師徒關係的麼”
譚天笑連忙搖頭“徒兒不敢。”他真看到了自己的渺小和不足之處,這一次過來,他是本著負荊請罪的心態來的。
“溫散人,求您收下譚兄吧,以前的事是我們不對,您要打要罵都是我們自找的。”葛懷瑾依然一頭白發,他的命被續上之後,這頭銀發就沒能變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