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朗喊道,“冷不冷你們幾個?”
脖子緊緊的縮在衣服裡的小蘿卜頭川,用自己稚嫩的小聲音說道,“不冷!”脆生生的很有元氣。
後麵幾個也一樣的動作,縮在脖子說不冷。
紀朗
這還不冷啊。
“彆逞強了,回屋子往裡麵加件衣服。”紀朗說道。
小滿噔噔噔的跑到屋子門口,“加什麼衣服啊朗。”
眼神裡全是期待。
小孩子對於新的衣服新的玩具新的朋友等等所有新的事物,都有一種大人理解不了的憧憬。
紀朗把放在炕頭的抓絨衣拿起來,幫他脫了外套,套上了抓絨衣,又穿上外套。
小孩好奇的摸著自己的小肚子,外套拉鏈還沒拉上,所以他摸的是剛穿上的抓絨衣。
“好暖和啊,好軟。”連聲音裡都是高興的情緒。
後麵跟過來的幾個,也顛顛的回屋子裡找他們的抓絨衣穿去了。
川不知道該找什麼,扭著小屁股跑到廚房門口大喊一聲,“阿姆!”
蘭以為他怎麼了,連忙擦乾了手上的水,掀開門簾走出來,“怎麼了兒子?”
小家夥湊到阿姆腿邊,嘀嘀咕咕的說著剛才的事,蘭聽了好一會兒才聽明白,這家夥是要穿新衣服了。
捏了捏兒子的小鼻子,蘭出聲,“你這衣服不就是今天剛穿的嗎?怕你冷我還在裡麵給你縫了毛毛的。”
川還小,穿的層數太多了容易勒的慌,而且一直跑來跑去的玩,衣服容易移位,小不點基本上是意識不到衣服跑了的,容易著涼,所以蘭索性直接把抓絨衣縫在了他的小外套上,裡麵穿一個柔軟的內襯整理好,就不怕跑了。
總之,最後大家都加了一層衣服。
紀朗又叮囑了好幾遍,天氣冷了該加衣服就加,彆硬抗,他們現在不缺衣物。
不光是加衣服,晚上的窯洞裡也有點太涼了,再加上雨季快要到了,空氣中的濕度越來越重,炕也得燒起來了,要不然就會有點潮。
家裡除了青九和小滿,還有早些天就開始燒炕的林叔和葉,剩下的人都沒睡過熱炕,紀朗擔心他們睡不慣,特意提醒了他們,燒炕的時候先不要燒的太熱,現在燒炕主要就是去個濕氣,等到了寒氣就得好好燒了,到時候大家也都適應了睡熱炕。
結果,睡了一晚上熱炕的眾人,對著紀朗一頓誇。
“這東西太好了,就燒了一點柴火,居然能熱乎一晚上。”
“就是就是,這可比以前的時候省太多柴火了。”
“小朗還擔心我們不習慣,結果我一上炕,那熱乎勁一上來,躺著沒多久就睡著了。”
“哈哈,我睡到半夜還覺得有點熱,把腿伸出來睡的。”
“對對對,我昨晚都穿的短袖和短褲睡的,還覺得熱呢。”
“要是以前就有這個多好,那就不會有小崽子被凍死了。”
……
他們說的起勁,紀朗也聽出來了,沒有什麼不適應的,就出門看鴨子去了。
昨天的時候,有子隻小鴨子破殼了,紀朗興奮的一晚上都沒睡好,被青九趁機上上下下摸了好幾遍。
剛走到窯洞門口,就聽到了裡麵傳來的嘰嘰喳喳的聲音,聽上去數量還不少!
推門進去一看,好家夥,十幾隻小鴨子在籠子裡,有的窩在角落裡擠成一團,有的卻像是大爺一般,邁著不太穩當的步伐,大搖大擺的在鴨窩裡巡視。
紀朗走過去,那些巡視的“鴨大爺”立馬慫慫的靠到最裡麵縮成鵪鶉了。
打開鴨窩的門,紀朗找了個小樹枝把擋住大鴨子的小鴨子們驅趕開,看了一下窩裡,還有幾個沒破殼的,有兩個已經破殼了在自己啄蛋殼的。
紀朗知道,自己破殼出來的小雞和小鴨會更強壯好活。
不過,要是孵夠日子還沒自己啄開蛋殼的小雞和小鴨,很容易被憋死。
這些拿回來的鴨蛋,大部分都孵出來了說明日子是夠了的,紀朗把守著窩的大鴨子也趕走,伸手拿了個窩裡的鴨蛋出來放在耳邊。
能聽到一下下在叨殼的聲音,但是應該是發育的不夠好,沒有什麼力氣,紀朗就用隨身帶著的瑞士軍刀在蛋殼上輕輕的敲了一個小口子,用鑷子把旁邊的碎殼一點點的掰掉,漏出了小鴨子光禿禿的小腦袋,剩下的幾顆沒出殼的紀朗都幫著這樣敲開了。
可惜的是,有兩個紀朗敲開的時候,小鴨子已經沒有動靜了,不知道是憋死的,還是本身就沒發育好。
這種感覺還挺神奇,紀朗沒想到自己在獵風生崽子的時候幫著接生,這會兒還能幫著小鴨子“接生”,也就那頭母羊生羊崽的時候利利索索的,沒用到他。
忙活完這幾個沒出殼的小鴨子,紀朗這才發現,在他不注意的時候,那些已經能跑能跳的小鴨子早就跑出了籠子,現在在窯洞的各個角落裡搖搖晃晃的跑著,時不時的停下啄一啄草堆上的草籽。
還好進來的時候隨時把門關上了。
他可不想滿院子找鴨子。
小鴨子們玩了一會兒,就不約而同的湊到大鴨子身邊去了,也是神奇,每個小家夥都能精準的在四隻大鴨子裡找到自己的親媽。
大鴨子們孵了這麼久的蛋,早就憋壞了,一點回籠子的意思都沒有。
紀朗也不敢把它們放到院子裡去,就怕它們跑了,那這十幾天的精心照顧可就打了水漂了。
而且院子裡現在兩個水槽裡都有魚,紀朗可不想用自己養的魚去給鴨子們開自助。
不過,可以往這個窯洞裡放在大一點的水盆,讓它們玩,養鴨子還是得有點水的。
反正累了它們就回窩裡了,紀朗索性沒再管,把門關緊出去了。
看完鴨子,紀朗又進了羊圈看兩隻小羊崽,羊圈裡地麵上還算乾淨,鋪了一層燒過的草木灰,昨天一天製造的糞便也被果七一大早清理過了。
母羊站在食槽邊上有一下沒一下的吃著草料,對於時不時的進來一兩人這件事已經習慣了,完全不帶怕的,兩隻小羊崽躲在母羊肚子底下,小聲的咩咩著。
比剛出生的時候大了好幾圈了,身上的毛毛也厚實了不少,應該是冷不著的。
其他的幾隻羊倒是看上去和之前剛抓回來的時候沒什麼區彆,除了對人的攻擊性沒那麼強了,其他的好像沒什麼變化,每天也沒少吃,怎麼不咋長肉呢。
紀朗歎氣。
得肥起來了,肥一點了才好吃肉啊。
肥一點的羊肉烤串,一點點的被烤熟,肥油一點點被烤出來,順著肉滴進碳火裡“滋啦”作響,想一想都嘴饞。
站在食槽一邊的兩隻公羊不知道為什麼這人要這樣的眼神看著它們,隻是……看了沒一會兒,怎麼就有一種寒意從脊背蔓延到全身呢。
打了個哆嗦,兩個羊互相擠著縮到角落裡去了。
現在外院有了羊圈和鴨圈,紀朗覺得院子外圍的竹牆,有點矮了,而且不夠結實,防不住野物,萬一寒季的時候有餓瘋了的獵物摸上來,不僅危險還讓他們的食物受損,紀朗可不想看到這樣的後果。
竹子牆好看,但是確實沒什麼作用,還是得壘石頭牆或者土牆。
在角落裡整理麵果堆的青九看著站在竹牆邊上若有所思的紀朗,開口問道,“怎麼了?那邊有什麼不對勁嗎?”
紀朗回頭笑笑,“沒有,我在想要不要把這個牆換成石頭的,竹子的不夠結實。”
指了指羊圈的方向,“咱們現在不是有養羊和鴨子嗎?萬一寒季的時候有野物跑過來怎麼辦?”
青九停下手裡的動作,想了一下,“那回頭我和果哥背著石頭回來。”
紀朗趕緊擺手,“不用不用,這竹子牆下麵是山崖,一般野物應該也摸不上來,院子裡不是還剩了些磚頭嗎?我過兩天把這個竹門拆了,壘個結實點的門。”
青九其實不太願意讓他這麼累的,這人就沒閒下來的時候,明明每天都在家裡,卻忙的都沒什麼休息的時間。
不是在做木工,就是在合計著做什麼工具。
可青九也知道,紀朗一旦決定做什麼事,都是不達目的不罷休的。
認命的歎了口氣,好在風季馬上結束了,他們的柴火和食物也儲備的夠多了,不用再花太多的精力和時間去打獵和打柴了。
上次弄回來的那幾頭野牛,在牛群裡是算不上分量的,但畢竟是牛,一頭的重量都能頂三四隻大體型的公羊了,光是最大那頭四條腿和腹部切下來的肉,都壓的院子裡用來風乾鹹肉的架子微微彎曲了,當時那些肉看的紀朗樂壞了,甚至奢侈的吃了一頓不怎麼正宗的煎牛排,紀朗吃不慣帶著血紅蛋白的那種,所以上好的肉在他的烹調下少了份牛排特有的口感,好在因為肉質夠好,煎出來的肉一點也不柴,有彈性但卻不費牙,一家子也吃了個開心。
閒不住的紀朗又忙碌起來了,這次外院的門,紀朗決定壘的高大結實一些,要讓平時大家推架子車或者柴火野物這些東西過的時候不會覺得有問題。
所以要做一個雙開門。
平時不外出的時候就像是裡院到外院的門一樣,可以在裡麵插上。
有了給窯洞做門的經驗,大家這次上手都很快,紀朗隻需要說清楚自己的要求,乾活的幾人很快就利利索索的把活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