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啦。”小聲音脆生生的傳過來,人都已經跑出去了。
等紀朗收拾好,走到被幾個孩子圍著的雪人邊上的時候,真的驚呆了。
豐還蹲在地上用從柴房裡找出來的樹葉和枯枝給雪人修整五官。
他堆的雪人不是紀朗說的那種上下兩個圓球的動畫版,而是真人版,說是雪人更像是雕塑,甚至雪人身上還有披著毛皮的紋理,隻有上半身的雪人邊上趴著一個活靈活現的雪堆成的大狗,紀朗剛想誇他這個雪人和狗做的真好啊,就見這隻大狗瞬間碎了,裡麵鑽出來個不停抖著身上的雪的狗子,耳朵上有兩個白色的小尖尖,是大毛。
這幾個倒黴孩子,也不怕把大毛悶死。
大毛他們幾個雖說體型大了很多,但實際上,也隻是還不到半歲的小狗子,看到紀朗,大毛就像是告狀一樣,撲到紀朗腳邊,一邊蹭著紀朗的腿一邊嚶嚶嚶著。
紀朗拍了拍它,“自己玩去,還以為自己是小狗崽呢,還嚶。”覺得自己被嫌棄了的大毛,尾巴也不搖了,也不哼唧了,蹲在旁邊生悶氣去了。
簡直和鬨脾氣的獵風一模一樣。
“玩可以玩,但是不能這樣把狗子或者其他家裡養的動物這樣捂在雪裡知道不?很容易悶死的。”紀朗趁機教育了一頓幾個孩子。
幾個小子知道自己玩起來沒輕沒重的,被訓了也都乖乖的聽著,倒是一旁委屈的大毛,似乎能看出來紀朗是在給自己出頭,立馬得瑟起來了。
除了阿白聽到紀朗的說教有點怯怯的,真的覺得自己犯了錯,雖然一開始是大毛自己鑽進雪裡,幾個小夥伴才在它身上拍雪的,甚至阿白都沒有動手。
其他的幾人,聽得時候好像認真的很,一臉知道錯了的樣子,等紀朗轉身走了,卻互相看著擠眉弄眼的吐舌頭,當然,嘴巴被帽子擋著,互相根本看不到。
白天睡多了,晚上紀朗躺在炕上翻來覆去。
“睡不著嗎?”青九的大手不老實的又伸進了紀朗的裡衣裡麵,在光滑的皮膚上來回揉搓著,像是怎麼也摸不夠一般。
紀朗被摸的起了反應,恨恨的轉過身咬了一口青九的肩膀。
“你說阿花能幫我們解決狼群嗎?”
“他們解決不了還有我們呢,不用擔心。”青九話音剛落,便聽到遠處傳來的隱隱的狼嚎聲。
紀朗的耳力不如他,沒有聽到這動靜。
擔心等下紀朗聽到了更擔心,青九將大手從被子裡拿出來,輕輕捂著紀朗的耳朵。
紀朗還以為他是幫著自己暖耳朵呢,用冰涼的耳朵蹭著這隻粗糙卻溫暖的大手,嘴角帶著笑意,閉上眼睛睡覺。
早晨的空氣裡帶著不容忽視的冷冽,紀朗穿過門洞,門開著,外院幾個人在說說笑笑的收拾著羊圈。
小時候在村裡,人人都知道窩冬,到了天冷的時候,村子裡那些勤快的勞動者,也都變得懶散起來,坐在村口說說閒話,打打牌,看看電視劇,一年到頭難得的放鬆一段時間。
可是他們這些人,即便紀朗講過許多次該休息還是要休息,可他們完全閒不下來,在紀朗看來,現在羊圈裡就那幾隻羊了,隔個幾天收拾一次羊圈也沒什麼,但果七他們還是每天不厭其煩的收拾著,忙碌著,也就偶爾會下兩盤棋。
“紀朗,醒了啊?”從羊圈提了一筐已經臟了的枯草出來的阿周笑著和紀朗打招呼。
紀朗回到,“嗯,我來看看這些鴨子。”這幾天鴨子們都不好好吃東西,倒在食槽裡的麵果粉渣子經常一整天過去才下去不到一半,要知道,之前它們可是半天就能吃完一食槽的,擔心它們生病,紀朗這才跑出來仔細看看。
剛要去推鴨圈的門,裡麵卻有人拉開了,是葉。
看到紀朗,葉笑的眼睛彎彎的,“我就知道你也惦記著。”一邊說著話,一邊將手裡提著清理出來的垃圾遞給了旁邊的阿周,阿周很自然的接了過去。
兩人之間,不再是紀朗上次感覺到的若有若無的曖昧,有點自然而然,水到渠成的融洽。
掩下眼底的驚訝,紀朗葉笑著說道,“你不是也惦記著嗎?”
“也不知道怎麼回事,看上去沒生病啊,就吃的很少,這兩天都瘦了好多。”葉一臉苦惱,好不容易養活養大的鴨子,莫名其妙的就瘦了這麼多,總有一種虧本的感覺。
紀朗也在思考這個問題,“要不要把它們放出來放放風,可能是這幾天關著憋得了。”紀朗這樣猜測著,因為羊和鴨子身上都有味道,最近狼群來了,大家擔心這些動物身上的味道會吸引著狼群一直來,索性就把它們每天放風的項目取消了。
葉有些苦惱的看向阿周,“這能行嗎?萬一鴨子沒好轉還把狼招來了怎麼辦?”
阿周剛把兩筐動物糞便提到牆角放上,這會兒正蹲在地上用雪洗手,沒看到葉是看著他的,以為他還在和紀朗講話,就繼續豎起耳朵聽著。
誰知道兩人沒講話了,疑惑的轉頭看過去,正好被走過來的葉敲了敲腦殼,“問你話怎麼不回我。”語氣裡有點嗔怪又有點親昵。
紀朗得,這倆肯定成了。
把心裡的問號上麵打了個大大的叉,畫了個更大的感歎號。
阿周被敲了腦袋也不惱,葉這小胳膊小腿的,敲一下還沒風吹起來的樹葉砸在頭上的分量重,“阿花不是說他們來幫我們解決狼群嗎?不用怕,即便他們解決不了,我們也會解決掉的。”這些狩獵者,麵對野獸,有種與生俱的自信,即便數量和體型上的差異很大,他們也不覺得有什麼難解決的,相反,越是棘手的獵物,他們反倒越是興奮,天生的狩獵者。
“那我去把鴨子放出來。”葉聽了他的話,立馬轉身進了鴨圈。
沒一會兒,一群鴨子便邁著八字步爭先恐後的從鴨圈門裡擠了出來。
出來之後目標非常明確,都不約而同的衝向雪堆。
一個個的跟著小電鑽一樣,用鴨嘴鑽著雪,然後擠進雪堆裡撲騰著翅膀,一點也不見關在籠子裡那種垂頭喪氣的感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