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朗每次看到颯十對著小姑娘抓狂的樣子都覺得很好笑,而且很奇怪,怎麼人家都說姑娘像親爹,兒子隨老舅,可這姑娘的性子一看就是隨了跳脫的颯十,小陶安不怎麼愛嚷嚷的樣子倒是有幾分像青九和果七。
因著這兩個崽子要有人看著,果七和西十也得好幾天之後才能回來,紀朗就沒著急著開始種地。
土豆沒怎麼發芽,那就先種南瓜和辣椒。
南瓜籽種植之前需要催芽,紀朗小時候沒少見爺爺奶奶做這個,很熟悉流程。
找了乾淨的紗布包著許多種子,在溫水裡泡了半天,其實按理說泡兩個多小時就夠了,但是他要種的多,紀朗擔心中間的沒泡透,就多泡了一陣子,然後把南瓜種子上麵之前粘上的南瓜瓤和其他雜質洗乾淨,用濕潤的紗布繼續包起來,放在廚房的炕上等著發芽,三四天的功夫應該能發出來的。
辣椒紀朗是打算這幾天先種下育苗的,這個相對來說省時省力,不需要那麼多人手,要等辣椒秧苗長出來了之後才需要費事的給他移植。
晚上睡覺之前,紀朗舀了半盆熱水出來,摻了一盆溫水,把之前留著的辣椒種子泡了進去。
這些種子是後來收獲到的紅辣椒裡收拾出來的,比他自己之前種的那次從青辣椒裡掏出來的顆粒飽滿了些許,個頭上也大了一圈,看著這些辣椒籽,紀朗就開始暢想到時候長出來的一片片辣椒了。
到時候不光要曬乾辣椒,還要磨很多辣椒麵,還要做剁椒醬,辣椒油,熟油辣子。
雖然他不是很能吃辣,但是真的很愛辣。
屋裡青九在拾掇地上幾個小崽子們玩了之後沒收拾的棋盤,紀朗掀開門簾進去,小滿不在。
“這小崽子大晚上乾什麼去了?”平時收拾他們的玩具什麼的很積極的啊,怎麼今天還擺在桌子上不管了。
青九手腳很麻利,很快桌子上就乾乾淨淨的一根頭發都沒有了,紀朗從缸裡舀水出來,給三個牙杯都倒上了水。
外麵響起了幾個孩子跑跑跳跳的動靜。
“快點快點,我這把要贏了,贏啦就睡覺。”小滿啊一遍嚷嚷著一遍進了屋子,先是湊到門口的架子上的臉盆裡洗了洗手。
梧和川也跟在身後,做著一模一樣的事。
等三個人笑嘻嘻的走到桌子邊上的時候卻都呆住了。
我們的棋盤呢?我們那麼大一個棋盤呢?我們玩到一半第一次把棋子都放在棋盤上了還沒一決勝負正在一步一步挪動棋子的棋盤呢?
完了。
這是紀朗腦海裡第一個念頭。
果然,下一秒,還一臉呆滯的小滿轉過頭,看向門口的青九和紀朗,“阿父,青,棋盤你們收起來了嗎?”小聲音還帶著哭腔,還有讓人無法忽視的委屈。
紀朗立馬看向青九,一臉都是他做的和我無關的樣子。
難得的從這人臉上看到了一絲無措。
青九迎著小滿和梧急切又害怕的眼神,艱難的點了個頭。
“那那上麵的棋子呢?”小滿還不死心,不想接受現實的問。
氣氛有點凝固住了。
青九走了兩步,拿出來架子底下的袋子,抖了抖,裡麵的木頭棋子互相碰撞,發出悶悶的聲音。
明明是不怎麼吵鬨的聲響,可這一刻,小滿和梧居然覺得這個聲音有點刺耳。
小家夥更委屈了,下一秒就要哭了的樣子,“我我們玩了一下午還沒決出輸贏呢”
明明隻是結伴去上了個廁所啊。
寒季的時候晚上冷,他們都是直接在屋外的尿盆裡解決,可現在晚上沒那麼冷了,幾個小的就拿著手電一起去了趟廁所。
可就這麼一小兒會兒的功夫,勤快又手快的青九就把棋盤收拾了。
嗚
小滿和梧想哭,又覺得因為這種事哭好像很丟臉,可他們玩了一下午,第一次玩到這樣的程度,棋子都沒有了,都隻能靠著挪動棋子來繼續玩。
紀朗趕緊開口,“彆哭彆哭,下次再一決勝負。”
小滿撇了撇嘴,“不一樣的。”
最終哄來哄去,終於在紀朗答應給他們一人做個小自行車騎之後才停止了這場有些莫名其妙的鬨劇。
“讓你瞎勤快,這要不是我的不平等條約,你今天拿什麼給他倆交代?”紀朗聽著小滿的呼吸漸漸平穩,睡著了之後,才湊到青九腦袋跟前小聲說道。
青九也沒想到,自己習慣性的收拾了一下居然把這兩孩子玩了一下午的棋盤收拾了,他真以為他們不玩了,轉身把手伸進紀朗的被子裡,一下下的在紀朗腰上的癢癢肉上畫圈,察覺到懷裡這人開始往後躲了,另一個胳膊一用力,將人整個拖進自己的被窩裡,湊上去,有些牙癢癢的咬了咬這人光潔的臉頰,“你就看熱鬨不嫌事兒大。”
紀朗立馬憤憤的咬了回去,“什麼我就看熱鬨了,明明要不是我,你今天都沒辦法收場。”
這個確實是,畢竟青九自己都沒玩過什麼玩具,也想不出來什麼好玩的來哄幾個孩子開心。
不過一想到今天這個事兒,兩人把頭埋在被子裡,都低低的笑出了聲,剛才憋了半天,不敢笑,害怕本來就快要哭的小崽子,看到他們這樣,真的哭了可就真沒辦法收場了。
笑夠了,說點正事。
紀朗幽幽地開口,“也不知道葉他們什麼時候能回來?”
“按著小螢和阿周的速度,可能兩個滿月就能回到雪山部落了,不過有葉在,應該會晚上幾天。”青九說道。
小螢和阿周兩人當初跟著大羽走走停停的到這裡用了三個滿月,這次回去用不了這般久,當然這是沒遇到危險的情況下,再加上還有個體力一般,沒怎麼長途跋涉過的葉,速度不會太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