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猿被打痛了,停了一下,大樹想扛著鋤頭繼續跑,卻被人猿緊緊的抓住了把手,根本沒敢猶豫,直接鬆手繼續連滾帶爬的往回跑。
紀朗這會兒已經跑到他前麵去了。
就這麼一會兒的功夫,他居然想到了之前看過的一個笑話,兩個人在野外遇到了熊,其中一個人說,彆跑了,你怎麼可能跑的過熊,另一人微微一笑,說到,我不用跑得過熊,我隻要跑的過你。
他覺得現在他和大樹就是這樣的關係,想到這,他立馬又提了一口氣,胳膊掄的更快了。
對不住了兄弟,死道友不死貧道。
大樹似乎也察覺出來紀朗的意圖,罵罵咧咧的跟了上來,“你個沒良心的,要不是我那一下,你這會兒頭都被咬掉了。”
紀朗沒空理他,繼續吹著哨子。
大樹,“你這玩意到底有什麼哎呦我的天!”邊跑視角邊往後瞄,突然之間像是見鬼了一般,腳步立馬快了起來,甩開了紀朗兩三步。
紀朗不由的回頭去看,“我嘞個豆兒啊!我屮艸芔茻!!!”
屁股著火了一般,跑的更快了。
隻見那隻人猿,拎著鋤頭的把手,跟在兩人後麵,上下左右的掄著鋤頭,虎虎生風。
它原本不是沒看見紀朗丟在路邊的鋤頭,隻是不知道怎麼用,所以沒在意。
大樹的那一下,雖然打的它臂膀發麻,甚至還破了皮,可它也知道了這東西的用法和威力,這可比它的指甲和牙齒好用多了。
青九和果七他們拎著七八個人趕到的時候,看到的就是在前麵跑的臉紅脖子粗的紀朗和大樹,以及跟在他們身後四五米,拎著鋤頭亂掄的人猿。
這人猿也是聰明的,看到有人來了,立馬轉頭準備跑路,被青九和果七追了上去,兩麵夾擊。
紀朗是想看他們怎麼收拾這隻嚇人的畜生的,可他這會喉嚨乾澀,有一股血腥味,耳腔轟鳴,心跳如雷,這些反應,似乎把他和這個世界隔開了。
他聽不到外麵發生了什麼,也沒人察覺到他的異常。
果七和青九配合過很多次,隻需要看對方一個眼神或者一個動作,就知道下一步要做什麼,兩人默契十足,倒顯得旁邊跟著的一群人時不時出手一下的動作像是在搗亂。
這隻大人猿能熬過寒季,能熬住這默認的炎熱和乾旱,說明它也是有本事的。
而且彆看它個頭大,卻非常靈活,很擅長躲避。
果七使得是一把純鐵斧子,把手就有一米多,斧刃比人猿的腦袋都長,打磨的很鋒利。
明明很沉的鐵斧,在他手裡甩起來就像是根普通的木棍,很輕鬆的樣子。
兄弟倆默契還是有的。
果七主攻著人猿的腿腳,試圖打亂它的平衡,人猿一邊躲避一邊後退,畢竟這人手裡拿著的這個奇怪的東西,不僅個頭大,砸到地麵上一下就是個大坑,這要是真的砸到自己身上,今天可就回不去了。
青九在另一邊,用的是一把長刀,他一直盯著人猿的脖頸處攻擊,試圖一擊斃命,這是人猿身上最脆弱的地方,人猿為了保護脖頸,會將腦袋上的長毛順下來,像圍脖一樣保護自己的脖頸,防止脆弱的脖頸被盯上。
但是這會兒本是用來保護自己的毛發,一股一股的被鋒利的長刀削下,有的甚至糊到了它的臉上,還有飛到眼睛裡的,很大程度的降低了它的速度。
人猿因為亂飛的毛發,防守的章法完全亂了起來,青九手下的速度加快,步步緊逼。
這邊的戰鬥已經進入了白熱化的階段,跟上來的幾人完全沒有插手的機會,隻能退到一旁。
虎視眈眈的盯著,防止出現什麼意外。
紀朗知道青九和果七正在和人猿拚殺,低著頭喘了幾口粗氣,像是要把體內的濁氣都吐出來,緩了一會兒,覺得腦門沒那麼熱了,才扶著自己的大腿直起身來,可就在他站起來的一瞬間,突然,一陣尖銳的耳鳴響起,他眼前一黑,倒了下去。
“祭祀!你怎麼了?”大樹就站在紀朗身邊,他沒一會兒就緩過來了,正興致勃勃的看著不遠處的戰鬥。
旁邊的紀朗卻突然直直的倒了下去,嚇得他大聲的喊了出來,甚至還破了音,好在他的速度也快,在紀朗的腦袋要撞在地麵上結實的土塊上時,一把拽住了紀朗身上的衣服。
正在戰鬥中的青九和果七聽到聲音,立馬看了過去,尤其是青九,看到是紀朗倒了下去,手裡的動作都不由的放慢了。
人猿也抓住了這個機會,撲倒在旁邊的地裡,因著地裡種著食物,澆了水之後大家還會拿著鋤頭鬆鬆土,所以這會的土很鬆軟,人猿抓起一把黃土,向著青九和果七二人拋了過去,兩人下意識的遮擋,這人猿立馬轉頭從旁邊幾米高的山坡上跳了下去,“咚”的一聲,這種高度,普通人摔下去可能得緩半天,它卻像是沒事一樣,爬起來立馬頭也不回的跑下來了。
青九雖然不想放它走,畢竟不知道這家夥還有多少個同伴,要是放它走了很容易招來整個族群的報複。
可這會兒,他也顧不上人猿裡,立馬三步並作兩步的竄到紀朗身邊,已經被放倒在地上的紀朗,雙目緊閉,臉色蒼白,額頭上冒出不少的汗珠,緊緊抿著的薄唇,似乎很是痛苦。
青九俯身將他抱起,急急的往家裡趕去。
此時此刻,他心裡又急又怕,又有些茫然,他們部落隻有紀朗懂一點醫術,可這人此刻就靜靜地躺在自己的懷裡,像是一碰就要如同泡沫一般消失。
身後呼啦啦的跟著一串人。
院子裡的人也早就聽到了紀朗的哨聲,這會兒都站在門裡,焦急的等著,畢竟不知道外麵什麼情況,出去了也是添亂。
小滿眼眶通紅,忍著眼淚,蘭和礫一直安慰著他,讓他不要自己嚇唬自己,紀朗會沒事的。
可小孩自己心裡知道,這個連著吹三下,並且一直在吹的哨聲,是之前紀朗和青九在小屋裡時定下的求救信號,不停的連著吹三下,代表的是,有生命危險。
門外鬨哄哄的聲音響起,大樹在外麵喊著,“快開門啊。”
豐就站在門邊,聞言立馬開了門,一群人自覺的讓出來一條路。
樹下鋪著防潮墊,青九將紀朗放在了樹下,掰著紀朗的眼睛查看著,小滿湊過去,眼淚汪汪的靠在紀朗腿邊,“阿父你怎麼了,嗚嗚是不是受傷了?”
青九也是這麼懷疑的,大手在紀朗的身上摸索著,想看看是不是有被衣服擋住的地方受了傷。
紀朗覺得自己像是掉在了一個大水池裡,可卻能夠呼吸,又有些憋悶,漫無目的的在水底走著,不知道為什麼,總覺得這個池子一顛一顛的,不是很平穩,好不容易平穩下來了,他剛找了個地方坐下,有點累,想好好睡一覺。
突然不知道從哪裡鑽出來一條小魚,先是在他臉上蹭來蹭去的,不一會兒,開始順著他的後背往褲子裡遊,紀朗心裡一緊張,立馬伸手去抓這條不老實的小魚。
青九在紀朗大腿上摸索的大手被抓了個正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