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出了門,手牽手往隔壁院子走。
走到山坡上的時候,青九發現紀朗沒帶帽子,又在樹上折了樹枝給他做了個草帽遮陽。
“就這麼點時間,曬不著。”紀朗嘴裡這麼說著,卻還是乖乖的讓青九幫他把草帽戴上了。
“這會兒太陽厲害,曬一會兒就紅了。”青九帶著繭子的手指摩挲著紀朗泛著微紅的臉頰,覺得有點口乾。
看到他滾動的喉結,紀朗心裡也有點意動,想要和這人更親近,又湊近了一點,整個人懶洋洋的都靠在青九懷裡,才覺得有幾分滿足,明明熱氣騰騰的,靠在一起算不得多舒服,可紀朗就不想分開。
握在一起的雙手很快就出了汗,可能是摸了好些個芒果,這會兒兩人身上還有點芒果的味道,
“你都瘦了。”青九捏了捏他紅撲撲的臉,這人一運動,或者尷尬,太熱的時候臉上就帶著點微微的紅暈,讓人忍不住想伸手去捏一捏。
紀朗一個白眼,伸手打掉他的大手掌,“你就誇張,就這麼幾天,能瘦個屁。”不過一想到自己這些天,一天跑八次廁所,又覺得有可能是真的瘦了。
“你要不要歇一會兒去,我馬上就回來了。”紀朗問他。
青九搖搖頭,他沒覺得累,他早就習慣了這種在外奔波的日子,很小的時候就跟著大哥上山挖野菜,挖蟲子,在一些小動物的洞穴找吃的,那時候部落周邊相對來說安全,但是近一點的山裡基本沒什麼吃的,有時候要翻兩座山才能找到可以挖的野菜,後來大一點,還沒到正常狩獵者進入狩獵隊的年紀,就因著山神恩賜的大力氣和家裡還小的弟妹,早早的進了狩獵隊,每天在各種山裡奔波,有時候甚至會去很遠的地方,來來回回好些天,他早就習慣了這樣的日子。
隻是現在,他在外的時候多了一分牽掛和思念,這種感覺對他來說是新奇的,有時候想起來心裡是暖的,有時候心裡又泛著自己無法抑製的酸,明明白天已經很累了,可他晚上躺在野外或者山洞裡的時候,總會翻來覆去好久,這些念頭像是在腦海裡紮了根,反複的出現在自己的思緒裡。
在不知道紀朗睡了沒有,這幾天在家裡怎麼樣,尤其是回程的時候,一閉眼想到的就是紀朗中血毒的事情,他的心裡很煎熬,他恨不得不睡覺不休息不采集,不眠不休的回來看紀朗一眼。
可他又不能這樣,他是部落的首領,這些人是他帶出去的,他要完好無損的再帶回來。
紀朗是他的伴侶,是他的家人,可這些人也是有伴侶有家人的,他不能不顧及這些。
現在看著這人笑眯眯的站在自己身邊,樹葉編的草帽有些小,卡在他的頭上,壓的頭發塌塌的,貼在他白皙的臉頰,帽子上麵的樹葉往各個方向支棱著,明明是有些滑稽的樣子,可他就覺得這人,是這個世界上最可愛的存在。
“一直看著我乾嘛?又被我迷住了?”紀朗笑著說道,他原本就是開玩笑的說的,他知道青九這人比較內斂,有些事不喜歡掛在嘴邊,雖然偶爾也會來一兩句甜言蜜語或者黃言黃語,但大部分時候還是像個悶葫蘆的。
沒想到這人這次居然很上道的接了話茬。
“嗯,你好看,我看不夠,想一直看著你。”青九眼神認真。
倒是把紀朗整的有點不好意思了,臉頰又紅了幾分,“咳,彆瞎說大實話了。”
青九沒忍住又蹭上去親了親,好在這會兒沒什麼人出來,沒其他人看到,紀朗自然也不會拒絕,兩人又黏黏糊糊了一會兒。
隔壁院子裡也有狩獵者帶回來的芒果,這會兒大樹正嚷嚷著給大家夥分呢,看到紀朗和青九進來,這人還往他倆背後的背簍裡瞅了瞅,想看看是不是還有什麼好東西,發現沒什麼新鮮東西之後,立馬轉頭繼續做自己的事兒去了。
紀朗……
太真實了,太現實了,這人真的是,一無既往的賤兮兮。
雪阿婆正在清理自己這個小窯洞裡的空罐子,打算都整理出來清洗一下,回頭用來裝好的藥材。
她這個窯洞要比其他的小一半,裡麵的布置也簡單,進門靠窗的位置是個最多能睡兩個人的小炕,另一邊是個小石桌,上麵放著她平時用來晾曬草藥的竹蓋和研磨藥粉的小石臼,中間留了個不到一米寬的小過道,再往裡走就是好幾個高低不同的架子,上麵擺放著大小不一的竹筐,陶罐,裡麵全是曬乾的藥材。
一進屋子,就是一股子熟悉的中藥味,紀朗每次到雪阿婆這個小屋裡,就有一種自己回到外公的小診所的恍惚感。
“你們怎麼來了。”坐在小木墩上擦拭著陶罐的雪阿婆抬頭問他倆。
紀朗就把食人族的血毒這事兒的來龍去脈給她講了一下。
“主要是你們上次帶回來的神草根也沒多少,我還喝了些,這次這麼多人中這個血毒,是不是藥不夠用的啊,要不要在派人出去找一些回來呢?”紀朗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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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阿婆搖搖頭,“不用,你身子比較羸弱,再加上反應很大,所以我沒敢讓你一下子用藥過猛,一點點的拔除這些血毒,但是那些狩獵者一個個人高馬大的,身體整體素質也好,到時候我煮一鍋神草根的水,讓他們喝兩次就差不多了。”她當時沒敢讓紀朗煮著喝,煮出來的神草根的藥效,是要比泡水喝強很多的,畢竟瞧著他這個小身板,估計一碗下肚就得在炕上躺個天了。
才反應過來自己被小瞧了的紀朗……
毀滅吧。
媽的。
似乎是紀朗憋屈的表情太過明顯,雪阿婆笑著拍了拍他不怎麼厚實的胸膛,“你彆多想,我沒看不起你,但我們普通人的身體情況確實沒辦法和那些天生的狩獵者去比較。”
紀朗謝謝,並沒有被安慰到。
青九有些好笑,這人在有些事上非常大度,但是每次說到自己的身體素質,都會有些他理解不了的執著,似乎想證明給大家,他並不瘦弱,他很強壯。
沒辦法,紀朗之前不論是上學的哪個階段,在同齡人裡都是身體素質好,長得高,跑的快的代表,可到了這裡,彆說各方麵條件最佳狀態的青九或者颯十他們,就連年紀已經上去的礫,還有據說生崽子的時候傷了身體的蘭,以及在這些原住民眼裡,太過瘦弱的葉,好像都比他強壯,倒不是說視覺效應上的強壯,而是整體給人的那種感覺。
就很氣,他覺得是他這個天生的冷白皮造的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