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大爺臉一拉,說愣著乾什麼,挖!
年輕點的,沒有顧忌那麼多,操起鋤頭鎬頭就開始挖墳。挖了一會兒,我看到那墳裡的棺材,早就變成一堆爛泥了,裡麵隻有兩具枯骨。他叫人把兩具骨骸放在一起。
張大爺從身上拿下來一個布包,打開,裡麵是兩件衣服,一黑一白。他將白的遞給我,黑的遞給張二哥,讓我們立刻穿上。
我們也不敢多問,就把衣服穿上了。旁邊一人笑了,說東方、張二,你們倆好像黑白無常啊!
張大爺沒有說話,他對村長點了一下頭,然後兩人就朝我們走來。張大爺手裡是白灰,不知道是啥,他將那白灰抹在我臉上,塗了好厚的一層。而張二哥,則被濃稠的墨汁摸了一臉,黑漆漆的。
做完這些,張大爺讓我和張二哥跳到墳坑裡,和兩具骨骸躺在一起。我嚇壞了,說這是為啥啊?
張大爺說之後你就知道了。
我硬著頭皮和兩具骨骸躺在一起,張二哥的臉上也滿是不願意。我們躺下後,張大爺吩咐人把搬來新的棺材蓋,把我們給蓋起來,然後再把土給蓋上。當然,他還是用中空的竹竿插著,通到地麵,讓我們呼吸用,不然就真死了。
躺在墳坑裡,這裡麵很悶,而且濕氣很重,還有股怪味。我閒著無聊,就和張二哥聊了起來。聊著聊著,我感覺四周好冷,冷的徹骨。
我問張二哥,咋這麼冷啊?他說不知道。我緊了緊衣服,全身都在打哆嗦。正在這時,我感覺好像有人摸了我一下,嚇得我猛地一顫。
我以為是錯覺,就沒在意。可很快,我的大腿,又被人摸了一下。我趕緊躲開,就問張二哥,你摸我乾啥?
張二哥說我還想問你呢,乾嘛摸我腿。
聽到這話,我驚出一身冷汗。墳坑裡,除了我和張二哥之外,還有兩具骨骸。難不成,是這兩具骨骸在摸我們?
剛想到這裡,這下那隻手,伸到了我的臉上來。我能感覺到,這隻是,不是骷髏,而是有血有肉的,但卻特彆冷,不是活人的手。
我全身都起了雞皮疙瘩,頭皮也發麻了起來。張二哥,也發出了哆嗦的聲音,估計也怕得要死。實在是忍不了了,我起身想跑。可剛坐起來就撞在了棺材蓋上,又給彈回來了,摔在骨骸上,把骨頭給壓碎了。
張二哥也啊了一聲,肯定是坐起來撞在棺材蓋上了。我朝張二哥那個方向摸索了過去,可摸了半天也沒摸到他。我朝那邊爬過去,爬了幾分鐘居然都沒碰到墳坑的邊。
在跳進墳坑前,我看過了,這墳坑長不過兩米,寬不過一米五,我和張二哥伸手可碰到對方。可我現在居然爬了兩分鐘,都沒碰到邊上,這到底怎麼回事?
我開口,喊了一聲張二哥。沒人回我,四周特彆靜。
這時候,一隻手抓住了我的手,冰冷徹骨。我嚇了一跳,想逃,結果那隻手卻一把抓住我,將我猛地拉了過去,讓我躺著,動彈不得。
那隻冰冷的手,從的脖子那裡伸出來,然後從我的左臉爬上去,令我頭皮發麻。不僅如此,我的右臉,也出現了一隻冰冷的手,順著我的右臉爬上去。而我的背後,則感覺有人貼緊我一樣,所有被碰觸到的地方,都特彆冷。很快,我的腦後傳來一股冰冷,冷得我神誌不清,想叫都叫不出來了,最後慢慢失去了意識。
不知過了多久,我慢慢地醒了過來,四周依然漆黑如墨。我伸出雙手,摸到了棺材蓋。我活動了一下手指,自己還活著?我急忙喊了一聲張二哥。
“我在這裡。東方,你沒事吧?”在我右手邊,張二哥傳來了聲音。我興奮得不行,急忙伸過手去,在黑暗中握住了張二哥的手。
終於感受到張二哥的存在了,我心裡特彆激動。我問他過了多久了?他說不知道。
這時候,我聽到外麵喊了一聲“東方,老二,該起來了!”
是張大爺的聲音!
我跟張二哥同時用手撐著棺材蓋,然後喊一二三,一起發力。棺材蓋轟的一聲被我們倆給震飛,落在一邊。我們看到天空,群星璀璨,終於呼吸到新鮮空氣,終於出來了。
我急忙跳出墳坑,都哭出來了,之前真是把我給嚇死了。
除了張大爺之外,村裡其他人都被嚇得往後退了好幾步。
我看向了張二哥,立馬把我給嚇了一跳——張二哥一身漆黑,頭上頂著高高尖尖的黑帽子,上麵寫著——天下太平。而且,他手中還拿著一根棍子樣的東西。頂上是頭骨,下麵是腿骨,兩者之間,用黑布紮著,看上去很詭異。之後我才知道,這叫哭喪棒,是黑無常用的。
看到張二哥的裝扮,我再看了一下自己的穿著和手中拿的東西,隨即立馬驚醒過來——我成白無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