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進門,我看到陸胡子正在逗那個孩子玩呢。我感到特彆驚奇,當初孩子出世時,氣息奄奄,身體冰涼,一看就沒多少活下去的希望了。可現在,他笑聲清朗,氣色很好,非常健康。
我過去逗了逗那個孩子,他微笑著朝我伸出了雙手。陸胡子把孩子遞給我抱,我接過孩子,正打算逗逗他呢。沒想到他的手裡卻拿著一塊拇指大小的玉石,滿臉微笑地遞給我。
我愣住了,就問陸胡子說“孩子那麼小,彆給他拿這些東西,萬一他放到嘴裡那就不好了。”
陸胡子愣住了,然後看了孩子一眼說,孩子手裡沒東西啊。
我吃了一驚,難道這孩子手中的玉石,陸胡子看不見?那孩子朝我揚了揚手中的玉石,滿臉笑容,非常可愛。我一想,難道這玉石隻有我才能看到?我接過玉石,孩子立刻轉向,朝著陸胡子伸出雙手了。
這時候,張大爺從堂屋裡走出來,對陸胡子說“我讓村長給你找了塊地方,今天你們就開始修房子吧,老二會幫你的。”
陸胡子道了謝,然後把孩子交給張大爺抱著。之後,他跟張二哥出去修房子去了。我發現陸胡子沒了以前的衝動,言行舉止裡都透著幾分悲傷,肯定在想念王妮。
等他們走後,張大爺卻從兜裡摸出來幾張紙,遞給我。
我接過來一看,那紙條上麵的內容,全都是張大爺叫我如何躲避危險的方法。如我在陸胡子家豬圈時,他告訴我要把鍋底灰抹在臉上。再如,去和王妮商量,讓她給幾天時間找孩子。還有,去小溝村借刀的辦法,以及我和張二哥化身黑白無常這些。
我問這是啥意思?
張大爺說“你還真以為我是那種懂得驅鬼捉妖的道士嗎?其實,這都是彆人告訴我,讓我吩咐你做的而已。”
我剛想問是誰吩咐你做的?但腦子裡突然想起了張大爺打我一耳光後說的那句話。所以我眉頭一皺,就問“難道是陸瑤?”
張大爺點頭他了,我頓時就急了,喊了起來“不可能。當初是她叫我去接生那個孩子的,如果不是她的話,我就不會遇到那些危險,也就根本不需要她假惺惺地救我。”
“她之所以叫你去接生,因為那是你必須做的事情,無人可以代替!”張大爺斬釘截鐵地說道。
“無人可以代替?”聽到他這話,我心裡琢磨,誰能代替我?婆婆!我一下就急了,問他“難道,我婆婆的失蹤,和這件事情,也有關係?”
張大爺的眼神立馬躲開了,說“這個我不大清楚。但按照陸瑤給你的辦法,你確實一再化險為夷。”
“是她讓我陷入危險的,然後又是她讓你來救我,這算什麼?我看她根本就是在耍我!再說了,她若是真想救我,乾嘛不自己來?”
“我說了,接生這個孩子,是你必須做的事情。至於你接下來遇到的危險,陸瑤都給了應對的辦法,保證你有驚無險。而她之所有沒能親自去救你,是因為你用冥火傷到了她,她必須在陰山溝養傷,所以才沒有出來的。”張大爺底氣十足地跟我爭辯著。
看到張大爺這麼嚴肅,我就問“既然她無法離開陰山溝,那這紙條,是誰給你的?難道,是你自己去陰山溝找她拿的?”
“以前我們村裡有個人進了陰山溝,這你知道吧?就是那個隻有半邊腦袋的人。這紙條是他給我的,而且,上次你被王妮的母親騙到了陸家村,遇到危險,也是他救了你和陸胡子。”張大爺說道。“而他,就是聽命於陸瑤。”
對於張大爺的解釋,我無法相信,但我也很好奇,就問“張大爺,你和陸瑤,是不是認識啊?不然她為什麼隻找你?而不找老劉頭,或者其他人?”
張大爺的眼神躲閃了起來,沒有說話。我接著問“還有,我婆婆失蹤這麼久了,一點消息也沒有。上次老劉頭本打算跟我說的,但後來他態度大轉變,是不是你找過他?你是不是也知道什麼?”
張大爺的腦門上開始冒汗,連續吞咽了好幾口唾沫。幾秒鐘後,他才說“我和陸瑤沒有關係,我也是昨天晚上才見過她。雖然我一直在替她辯護,那是因為她給我的那些辦法,確實在救你。所以,我看得出來,她沒有害你的意思。還有,我沒有去警告老劉頭,也不知道你婆婆去哪兒。”
我皺著眉頭,看著眼前的張大爺,突然發現好像不認識他了。而他則繼續跟我說“東方,你要相信我,陸瑤她真的是不會害你的。”
“那隻是從你個人角度來做出的判斷,那憑什麼說你就是正確的,我就是錯誤的?如果你的那些紙條是陸瑤給的,那我承認,她是救了我。但,那是在她害了我之後才做出的補救措施罷了。究竟她是在救我,還是要害我,現在還不能下定論。還有,她要是真有你說的那麼好。那我問你,陸胡子一家的悲劇,陸家村的悲劇,是誰一手造成的?”
張大爺不說話了,他懷裡的孩子則哇哇哭了起來。我伸手去抱那孩子,結果那孩子立馬就不哭了。哄好孩子之後,我抱著他往外走。
當我走到門口的時候,張大爺喊了我一聲“雖然我現在沒辦法說服你,但早晚你會明白,我說的話絕對是正確的。”
“也許吧。”我冷冷地回答。
“東方,三天之後,去大風鄉吧。”張大爺又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