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看得出來。”他滿不在乎地捋著他深棕色的頭發,就像是特意等在這似的。貝蒂打量了一陣他黑色的袍子,良久後,情不自禁地捧腹大笑起來。特羅卡蒼白的臉上帶著一點好奇,但眼睛依舊陰森森的盯著她“你在笑什麼?”
“老實說,哈哈哈,您看上去哈哈啊,真的真像斯內普教授的兄弟。”
“有趣的言論。但我敢打賭,讓斯內普教授聽到,你會吃一個禁閉。”他禮貌地挑起眉毛,還幽默地模仿了一個斯內普抱著手的動作,然後突兀地說“哦——你的黑魔法防禦術的確是你最為出彩的科目,如果你願意的話,我可以在周末向你一些額外的幫助——在我看來,你絕對有水準跟著六年級的學生一起上課。”
貝蒂的確猶豫了一下,但很快的,對力量的渴望足夠她衝昏頭腦。她極度厭惡弱小無力的自己,並且始終認為,如果她是一個出色的女巫,很多不幸遭遇將不會發生。
“好的,教授。那麼周末見。”她這麼想著,立刻答應下來。
“你隻需要帶上一本不可饒恕咒的書,我相信你能找到它在哪。”特羅卡低聲囑咐她,掠過一絲若有若無的笑容。貝蒂唐突的盯著他,停頓了一會兒回答“好的。”
理所當然的,放暑假之前在特羅卡充滿善意的指導下,貝蒂毫無意外的成為了黑魔法防禦課的寵兒。在她擁有一根新魔杖之後,對施展黑魔法的領悟總是出奇的驚人。特羅卡大概想要把她作為得意高徒培養,他不僅僅教授她黑魔法防禦術,甚至還教授她黑魔法的咒語。或許他知道,對於純血家族來說,這可不是什麼稀罕事。不過,斯內普不太喜歡特羅卡,他在接下來的幾個月用儘手段地刁難貝蒂,或者耽誤她周末的單獨輔導時間。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貝蒂今年的生日要比去年過得平淡多了,這也沒什麼不好。至少她終於感受到了一點住校生活的好處。
很快的,暑假到了。
迷人的暑期生活總是今人向往,但前提是,鄧布利多不來找她。
“特拉弗斯小姐,鄧布利多希望你在放假之前去一趟他的辦公室,哦,最好帶上你母親的魔杖。”麥格教授在下課後為她留下了這句話,老實說,貝蒂總有點後背發涼。畢竟鄧布利多每次的開場白都讓人很不舒服。而眼下他正用不比之前好多少的開場白證明這個事實。
“孩子,我不得不遺憾的通知你,你需要回到你的繼父那”他半月形的眼鏡背後,悲憫的光芒籠罩住貝蒂,這讓她幾個月以來被旖旎包裹的心終於恢複了一點冷靜。她迅速的意識到某些不大對勁的東西,平靜被倉促慌張取代“厄爾叔叔出什麼事了?”
“伊麗莎白——”鄧布利多歎息了一聲“他被阿茲卡班通緝了。魔法法律執行司堅持認為他必須要為殺害麥金農一家付出代價。”
“他沒有!”貝蒂失聲地吼了出來,梅林,為什麼?這不公平,憑什麼隻有她遭遇不幸?她尖聲叫著“他們沒有證據,有什麼審判值得持續三年?”貝蒂盯著鄧布利多的藍眼睛想要從中竊取更多的情報,她當然一如既往的失敗了。
“當然。馬爾福先生起訴他對古靈閣金庫盜竊,魔法法律執行司司長巴蒂?克勞奇認為,厄爾已經逃避了三年的懲罰。顯然不需要審判就可以直接送他入獄。”
“他怎麼能夠!!”貝蒂倒退了一步,絕望的眼睛瞪得很大,她審視自己艱難的生活。她像沉了船的水手一樣,在霧蒙蒙的天邊,遙遙尋找白帆的蹤影。
“美德猶如名香,經燃燒或壓榨而香味愈烈,幸運最能顯露惡德,而厄運最能顯露美德。伊麗莎白,你必須需要記住我的話,寬恕厄爾,寬恕你的人生。”鄧布利多說著,走上前來勸慰般的拍拍她的肩膀。
貝蒂冷笑了一下,絕望的眼睛裡蓄滿了淚水,劈裡啪啦的砸在地上,她撣開鄧布利多蒼老的手“站在痛苦之外規勸受苦的人,是件很容易的事。”貝蒂咽了咽口水,以保證殘存的冷靜,她諷刺地說“校長先生,我由衷的希望我們不會再私下會麵,您總是給我帶來壞消息。”
“我很抱歉——”鄧布利多的指尖對在一起,毫不介意她的激動和無禮“事情比我想象的還要複雜,或者說,我隻能通過猜測,這並不能避免厄運——我希望你帶上了喬治安娜的魔杖。假期回來我會告訴你全部的,好嗎?”
貝蒂沒有反對,隻是冷漠的把盒子交給鄧布利多,任何的多餘動作都不存在。實際上,她隻是向前走了一點兒“校長先生,希望您能信守承諾,在我把魔法石交給您的時候,你的確這麼答應過我。厄爾叔叔不會出事。”她咬咬牙,哀求似的攥住鄧布利多的袖子“他是我唯一的親人了,求您——”
鄧布利多似乎遺憾的搖了搖頭,大概還想說點彆的。最後他再次長長的歎息了一聲——“我會儘力。但你必須記住,善良的人縱然迷惘,卻終將意識到有一條正途——伊麗莎白,我祝福你。”
貝蒂麻木的離開了鄧布利多的辦公室。一場雷雨毫無預兆的落下來,就像她的心情,暴風雨將要在這一天,甚至把一些槲寄生吹走,一些教堂的高塔要倒塌,一些宮殿也將要動搖。還有她那一點兒微不足道的愛戀也變得搖搖欲墜。
貝蒂明白了,她早已經找到了存在的答案,令她惡心的答案,她整個生命的答案。事實上,她所理解的一切事物都可以歸結為荒誕這個根本的東西——就像她突然想到的這句話:這個家庭的曆史是一架周而複始無法停息的機器,是一個轉動著的輪子,這隻齒輪,要不是軸會逐漸不可避免地磨損的話,會永遠旋轉下去。特拉弗斯的一切,都將落在她的肩膀上。
她故意在整個城堡裡遊蕩,實際上,她還沒法麵對這一切。假設錯過霍格沃茲特快,她還不必回到特裡尼那,要知道,這是她最大的願望了。
“明天再去想吧。那時你就經受得住一切了。畢竟,明天又是另外的一天了。”就在這個時候,她聽見斯內普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