貝蒂突然明白過來,自己被完完全全地戲弄了。斯內普根本沒有打算在上麵寫任何東西,她腦子裡那個頑劣的,諷刺的笑容一閃而過。於是咬牙切齒地回答道“一個名字。”
“誰的名字?”
“我的名字。”貝蒂說著怒氣衝衝地站了起來,她攥緊了拳頭,妄圖眯起眼睛來去找教工桌上的黑袍子,但那沒人。
這很好,西弗勒斯!
貝蒂沒有再說下去,轉而從一個不認識的格蘭芬多那借來了墨水和羽毛筆,然後工工整整地在那張羊皮紙上寫下了自己的名字,緊接著抓起東西就向外跑去,一邊還衝著克萊爾拋去一個笑“親愛的萊瑞,晚上見!”
五分鐘後,她停在魔藥辦公室門口,篤定地叩響了門。
門很快地打開了,斯內普從後麵露出一張似笑非笑的臉。
“我很意外。”他說著側開了一點,沒有讓出道來的意思。
貝蒂隻得眨眨眼,假笑了一下,語氣沉悶地說“西弗勒斯,你給我的這張羊皮紙,讓我感到困擾。實際上——你讓我沒法集中精力。我必須和你提幾個問題。”
斯內普的眉毛挑了起來,他回頭看了一下,怪異地回答“你不會想要進來的。”
“我想和你呆在一起。”貝蒂的聲音不容置疑,她伸手推了一下門就完全敞開了,與此同時一種難以言說的魔藥味道充斥了她的鼻腔。
斯內普聳聳肩,擠出那種熟悉的頑劣的,諷刺的笑容“我提醒過你的。”
貝蒂好不容易才忍住了怒氣,她裝作為難的樣子“西弗勒斯,這張紙上隻會有一個名字是嗎?”
“當然。”斯內普沒有立即回答,他把剩下的材料都丟到坩堝裡,一麵擦拭著手掌,一麵坐到貝蒂的對麵去。
“永遠是她嗎?”
“是的。”他幾乎沒有猶豫。
“你是說你喜歡的是這張紙上的那個人?”貝蒂的表情變得古怪起來,好像要哭了。
這一次,斯內普露出了那種可以稱之為陰險的笑容,但他繼續回答道“沒錯。”
貝蒂聽到這,終於一改之前的沮喪,大笑了起來。她興奮地衝上前去把羊皮紙展開遞到了斯內普的眼前。
當斯內普看著那張寫了“伊麗莎白·特拉弗斯”的羊皮紙,一邊的眉毛高高揚了起來“如果我的記憶力沒有出什麼岔子的話,我拿給你之前,這上麵什麼都沒有。”
“當然啦。西弗,我想你是忘了寫。但這不要緊——你剛剛回答的非常快,相信你正是這麼想的。”
貝蒂轉了轉垂下來的一縷頭發,得逞似的蹺著腿,支著下巴說道“抱歉,先生。讓我們來確認一下,你剛剛說的的的確確是永遠隻喜歡紙上的這個人沒錯吧?”
斯內普的臉色黑了下來,他的臉上依舊是那種嘲諷的笑容,但貝蒂知道,他一點也沒生氣,也許還哭笑不得。
“打擾您了,斯內普先生。我想我的禁閉結束了。”她說完抓起懷表瞥了一眼,朝著門走過去。但是當指尖剛碰到門把手的時候,斯內普叫住了她。
“我隻不過想拖住你的時間——”
貝蒂聽到他這麼說,狐疑地轉了回去。
“或者我應該幫你把腦袋裡的芨芨草拿出一些來。”斯內普抱著手,慢騰騰地挪著,嘴裡還一聲嘖嘖的發出聲音“伊麗莎白,我不情願同你吵架。還記得我說的嗎,在我同你說話時,我說出口的,往往沒有我腦子裡想得那麼多。”
“唔,西弗勒…”
“實際上,我再也沒有比這更好的方法了。當然啦,如我所願。你很容易被羊皮紙上的答案困擾,從而忘記和我吵架。”
“我隻是想讓你多一點彆的可做。”斯內普最終用這句話簡潔明了的結束了簡短的對話,但貝蒂卻久久不能說出任何一句話。
她的心裡又好氣又好笑。
梅林在上,這還是她的教授嗎?兩個當中更為不成熟的人,明明是她,到頭來怎麼成了自己更加無奈。
但貝蒂不得不承認的是,儘管他戲弄了自己,但她實在喜歡這樣的西弗勒斯。或者說,她喜歡這樣的感覺,把彼此當做伴侶,細水長流的感覺。
“西弗勒斯,我當然是不情願和你吵架的。我有點…氣昏了頭。你必須知道,你比我大十一歲,所以你得多愛我十一倍。”
“不用你提醒我,我足夠當你的叔叔了。”斯內普的臉色又變得僵硬了一些。
“如果你非常喜歡的話,我可以這麼叫你的,斯內普叔叔。”貝蒂聳聳肩,再次想要逃跑,她飛快地拉開了門又說“禁閉結束了,謝謝您的指導。”
“站住,否則禁閉翻倍。”斯內普說。
貝蒂瞪著他,不情願地停了下來。斯內普沒有看她,從鼻子裡哼了一聲“由於特拉弗斯小姐毀了我關於狼毒試劑最新的研究,她必須在學期末結束之前,每天到這禁閉。”
“這不公平!我還有幻影顯影考試!”貝蒂立刻反駁“況且我根本沒對那鍋試劑做過什麼!”
斯內普輕笑一聲,烏黑的眼睛裡露出一點狡黠,他順手把一瓶不知名的試劑就著那張寫著貝蒂名字的羊皮紙丟進了坩堝裡,坩堝上方“嘭”的一聲炸出一朵蘑菇雲煙,緊接著魔藥變成了烏黑色,和他的眼睛一樣。於是斯內普學著貝蒂似的聳聳肩,在她不敢置信的眼神裡說道“明天見。你親愛的斯內普叔叔向你問好。”
貝蒂繃著臉沒敢笑出聲來,等到門已經完全在麵前合上才反應了過來,她遲鈍的發現——她大約又一次惹怒了裡頭的那個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