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玄虔說話了,“你們不了解郡守大人,他是五品儒修,牧民八百萬的一郡之主,豈是易與?”
“他對那邪僧和情報的了解,遠勝爾等。”
“你們知道那翩然仙子的真名麼?不知道吧?她叫陸翩翩!”
“她還有個身份,前繡衣府令陸秩之女,靖安侯府的大小姐!”
“有人招供,她曾經為了尋找生父陸秩,遠去吐蕃,在吐蕃待了三年之久。那吐蕃邪僧見過她的麵!”
“她隕落本郡的傳聞應該不假,肉身即便不在本郡,也絕不會太遠。”
“所以,這消息隻要傳遞的巧妙,那邪僧必定上鉤。豔屍寺的邪僧,不可能拒絕翩然仙子的肉身。”
“陸翩翩出身尊貴,資質無雙,名滿江湖,又有傾城之貌。她的肉身對歡喜教和豔屍寺來說,無疑是極品寶物。”
“不信你們就等著,那邪僧一定會冒這個險。”
玄虔到底是做過七品城隍老爺的,對郡守的了解更深。
“算了,再等幾天吧,反正是演戲。”一個捕頭站起來,“出去透透氣,這個鳥地方,難受。”
他是八品圓滿武修,可是時間長了也感覺心神不適。
兩個捕頭聯袂離開,隻留下一個鬼物一個怪物。
“我們看戲。”紅毛怪說道,忽然低聲嘶吼幾聲,聲音如同一隻猿猴被人吊死的哀鳴。
隨即,一股陰風吹過,門口就出現一個紅裙女子。
這女子約莫十七八歲,麵色慘白,神色淒涼,渾身鬼氣清幽,可是長得卻很漂亮。
即便是個九品鬼修,也有種楚楚可憐、我見猶憐的感覺。
竟是個豔鬼。
這豔鬼雖有一種驚心動魄的美麗,卻又給人一種驚悚之感,令人驚豔之餘又心生恐懼。
仿佛一個美麗的噩夢。
“莊主。”豔鬼飄飄逸逸的來到紅毛屍怪身前,聲音幽冷的說道,還沒有忘記斂祍一禮。
洛寧見狀心中冷笑。一個紅毛怪物,竟然自封了莊主,關門自大起來。
“紅袖。”紅毛怪陰惻惻的說道,“叫起吧,讓它們都來陪本莊主看戲。”
“玄虔老爺在此,讓那些能登台的鬼戲子,好好唱,好好演。”
“紅袖啊,你生前不是教坊司的歌女麼?你得親自上台唱曲《十香詞》,讓玄虔老爺樂嗬樂嗬。”
原來,紅毛莊主想看戲聽曲了。
在這陰月山莊,隻要守棺人不說話,它就是主子。那些鬼物僵屍,都得看它臉色。
紅袖鬼軀微顫,“莊主,我…不會唱那種豔曲,還請莊主…”
“放肆!”紅毛怪勃然作色,獠牙陡然變得更長,整張臉都青黑一片,說不出的猙獰可怖。
“《十香詞》都不會唱,要你何用!不會唱也要唱,不然吃了伱!快去準備!”
“是,莊主。”名叫紅袖的女鬼哪敢多說一個字?趕緊飄然而去。
不一時,外麵陰風呼號,鬼氣逼人,一群群鬼物老老實實的進來,規規矩矩的坐在棺材上。
又有一些陰魂所化的鬼鳥鬼獸,以及白毛僵屍。
整個兩層空間,擠滿了鬼怪。
陰氣如雲,煞氣滔天。洛寧感到渾身猶如沉入冰窖。
玄虔和紅毛怪貪婪的呼吸著鬼氣陰風,大呼痛快。
“陪老爺看戲嘍!”一個大頭鬼討好的鬼叫起來。
千餘鬼怪都懾於紅毛怪的手段,乖乖來陪兩位老爺看戲。
一些會唱戲唱曲的鬼物,也被紅袖帶著飄上戲台。
陰森森的樂曲聲,鬼裡鬼氣的響起。
玄虔和紅毛怪頓時露出可怖的笑容。
驚豔眾鬼的紅袖,一邊彈著死人骨頭和頭發製作的琵琶,一邊咿呀咿呀的鬼唱起來,聲音縹緲幽冷。
“青絲七尺長……銷魂彆有香…”
明明是豔曲,這女鬼卻偏偏唱的淒婉悱惻,全無一絲香豔旖旎之情。
玄虔和紅毛怪頓時不高興了。
洛寧看到準備登台的鬼戲子,忽然生出一個大膽的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