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寧明知故問道“趙主事不打算如實稟報?”
他摸了摸口袋,語氣戲虐道“我有證據,全程秘密錄音。”
“這一點,多虧主事大人提醒。”
“劉泱的大放厥詞,孝敬您的二十萬,錄音裡清清楚楚。”
“當然,我並不相信他說的。”
“主事您兩袖清風,怎會與他們同流合汙?”
趙綿峰瞳孔放大,不容拒絕道“拿來,由我轉交高層。”
蘇寧搖頭道“身家性命全係於此,我沒那麼傻。”
趙綿峰眼皮垂斂道“這是命令,不是征求你的意見。”
“我做的,符合總部規定。”
蘇寧傲慢道“您說的,主事隻有上報高層的資格,無權處置發落我們。”
“證據?輪不到你轉交。”
“趙主事,好好喝茶,咱們……”
“嗬,來日方長。”
說完這些,蘇寧旁若無人的打開房門,朝外麵走去。
書架前,趙綿峰突然後撤。
他的右手,如鷹爪鋪展抓向蘇寧的肩膀。
速度之快,足有武力七層的修為。
若換成一般人,這一招,斷無躲過去的可能。
然而趙綿峰卻倒黴的撞見扮豬吃老虎的蘇寧,也因此注定了他的淒慘下場。
無形中,周身仿佛被藤蔓纏繞,懸在半空難以動彈。
臉紅脖子粗,眼珠凸鼓,呼吸困難。
蘇寧越走越遠,直至無影。
趙綿峰嘴角滲出血絲,小便失禁。
“哇。”
許久,他狼狽的摔下,雙膝跪地,關節處應聲折斷。
“妖,妖人……”
他強忍劇痛,連滾帶爬的抓起放在辦公桌上的手機,給管事倪九江打去電話。
蘇寧的罪名,又多了一條以下犯上,以及彆派潛入的妖魔奸細。
十五分鐘後,倪九江出現在二十二樓。
根據趙綿峰的彙報,他火急火燎的找到唐靜月,硬著頭皮述說前因後果。
“二長老,事情的經過大致如此。”
“總部不成文的規矩,您是知道的。”
“易購……”
倪九江擺明想置身事外,縮著脖子罵道“年輕人,不知天高地厚,自尋死路。”
唐靜月沒有表態,手捧玻璃杯反問道“易購不懂規矩,你就懂了?”
“堂內主事向你稟報,你要去的地方,是新晉內門大統領龔覃那邊,而不是我這裡。”
“越俎代庖,誰給你的膽子?”
倪九江“噗通”一聲跪下,嚇的肝膽俱裂道“二長老,屬下糊塗。”
“我,我一時心急,想早點解決此事。”
“屬下有錯,請二長老責罰。”
唐靜月輕哼道“正因為有你們這群不守規矩的老東西,底下人才會越發放肆。”
“去,通知龔覃,再叫上趙綿峰。”
“那些犯事的弟子,統統帶去守衛堂。”
“如何發落,等我稍作合計。”
倪九江大汗淋漓道“是,屬下這就去辦。”
他跪著退後,屏氣凝神。
唐靜月深感頭疼道“裴川,靈丫頭今個過來沒?”
有傷在身的裴大少斜躺在沙發上,手裡抱著手機,上下滑動道“好像是來了。”
唐靜月問道“你怎麼看?”
裴川傻樂嗬道“我早說啦,易購不是省油的燈。”
“您想想,星闌師叔的脾氣,他看重的弟子,會是任人欺負的主?”
“一上午不到,差點把風水堂一鍋端了,這家夥,真特麼是個人才。”
唐靜月嚴肅道“我要說的不是這些。”
裴川收起手機,坐直身子道“您在考慮以何種方式處置他?”
唐靜月低頭琢磨道“不,我隻是在想,易購毫無修為,憑什麼打的那群內門弟子滿地找牙?”
“劉泱,武力五層,趙綿峰,武力七層。”
“至於其他幾名弟子,哪怕是破格送進陽宅部的石邈,也有武力四層。”
“他們的實力,麵對普通人,以一敵十不為過。”
“易購,怎麼做到的?”
唐靜月茫然發問道“星闌師弟給他留了底牌?”
裴川鄭重道“師叔,問題的根本在於,您得儘快給出判罰。”
“各大堂口的弟子皆在觀望,結果代表著什麼,您很清楚。”
“這已經不是單純的陽宅部小矛盾了,而是牽扯到各方利益。”
“您的表態,動的是整個昆侖總部。”
“水清則無魚,不成文的規矩,是掌教師伯默許的。”
“有競爭方有動力,人情世故,爾虞我詐,昆侖要的是有頭腦,有本事的弟子。”
“像易購這樣的愣頭青……”
裴川長籲短歎道“得虧他是星闌師叔一手調教的,否則小命難保。”
唐靜月喝完茶水,苦笑著說道“走,去靈丫頭那坐坐。”
“給她出個棘手的難題分分心,免得她每天胡思亂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