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丹尼爾鬆子爵的招呼下,
三十餘名來自塞西爾王國的學生相繼離去,
隻不過……
等到這些來自於塞西爾王國的學生們相繼離開之後,一個身材佝僂的老人,這才在三桅艦船的船艙之中緩步而出。
他用自己渾濁的雙眼,遠遠地凝望著丹尼爾鬆子爵一行人的身影,
而後……
在梅林特區邊檢海關,
這位灰衣老者用略顯沙啞的嗓音低聲說道
“葛蘭·高爾文,來自塞西爾王國。”
“身份,大法師……”
是的,
眼前這位看起來麵容枯竭的老者,便是阿內爾曾經的魔法老師,伊倫學派的重要成員——大法師,葛蘭·高爾文。
在短短一年的時間裡,
位於大陸中心的帝都聖羅倫斯兩次陷落。
第一次的時候,
二皇子雷茲趕走了大皇子匹茲曼,成為了這座城市的新主人。
雖然戰況激烈,死傷眾多,但位於聖羅倫斯之中的阿爾法羅大街,這片大陸之上公認的魔法聖地,卻始終未曾經曆過戰爭的洗禮與摧殘。
可是到了第二次……
如果說,
聖教軍攻入聖羅倫斯之後所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屹立百年的諾曼皇宮之中放了一把大火的話……
那麼聖教軍在攻入聖羅倫斯之後所做的第二件事,便是將摧毀了法師塔林立的阿爾法羅大街。
光明教會向來不喜魔法,
所以這一次,
那些原本還生活在帝都聖羅倫斯的法師們不得不紛紛出逃,奔向大陸各處。
而身為伊倫學派的的成員,身為曾經的盧恩公爵、現在的塞西爾國王曼昆·布拉德的重要幕僚,葛蘭·高爾文在離開了聖羅倫斯之後,自然返回了位於大陸西部的塞西爾王國。
也正是在那裡,
他聽聞了來自於伊達爾公國的消息,聽說了那個誕生於大陸東部的伊達爾學派。
其實……
對於誕生於帝國東部的伊達爾學派,葛蘭·高爾文大法師一直都有著一種極為複雜的情感。
阿內爾、萊特、沃森……
看看這些名字吧!
伊達爾學派如今的這些中流砥柱,有一大半兒都是自己曾經的學生!
至於為啥……
因為在伊達爾學派不斷發展的過程當中,阿內爾也在不斷地往聖羅倫斯寫信挖人。
而阿內爾身為自己的學生之一,
挖到伊達爾公國的自然也大多是自己的學生!
所以……
可想而知,
這場麵一度很尷尬,相當尷尬……
甚至在聖羅倫斯被攻破之前,
以阿內爾為代表的伊達爾學派,已經挖走了葛蘭·高爾文將近一半的學生!
你這是逮著我一個人可勁兒薅?
換個人薅不好嗎?
且不說伊倫學派與伊達爾學派之間在理念上的差異,
那些個在自己的法師塔中僅僅隻是負責掃地清潔的法師學徒,在來到伊達爾公國之後竟然搖身一變,一個個都成為了在大陸東部名聲響亮的法師!
這簡直就是在打葛蘭·高爾文的臉啊!
而且還是打了左臉打右臉,打了右臉還不儘情,再照著腦袋瓜來上一巴掌!
所以……
高爾文大法師才不願和塞西爾王國的學生們一起,直接去伊達爾公立大學湊熱鬨。
他要先在伊達爾公國逛一逛,溜達溜達,挑一挑伊達爾公國的毛病,找一找伊達爾學派的缺漏,彌補一下自己心裡的不平衡。
畢竟……
伊達爾學派,
這個詞彙在高爾文大法師的腦海之中出現在次數,可能比其他大法師加起來都要多。
當然,
他也並不打算隱瞞自己的身份。
因為他在通過伊達爾海關之前,高爾文大法師便已經感受到了那一道道安檢儀器上傳遞出的若有若無的魔法光澤。
看來……
這就是伊達爾學派的手筆了……
……
在另一邊,
來自於塞西爾王國的留學生們一路上都是心神顫動,場麵更是一度不受控製。
從梅林特區到伊達爾城,他們乘坐的自然是蒸汽機車。
然後等到了伊達爾城之後,
位於伊達爾城西的伊達爾中央車站先是讓他們震驚了一次,
然後,貫穿城市的古羅馬大水渠讓他們又震驚了一次,
再然後,在道路上駛過的魔導汽車讓這些來自於塞西爾王國的學生們繼續震驚。
緊接著,伊達爾百貨商場中琳琅滿目的商品,讓這些出身貴族世家的學生們依舊維持著震驚的情緒。
而等到他們出了伊達爾城,
走在寬闊的鋼鐵大橋上穿過了伊達爾河之後……
這些初來乍到的學生們,
已經人傻了……
納比勒·卡特揉了揉自己的眼睛,
有些難以置信地盯著眼前這座呈現在自己麵前的規模宏大的校園。
他是這群學生當中,出身最為高貴的一個。
因為他有一個好爹,叫做卡特公爵。
是的!
就是那個在赤水河畔被人刺殺的卡特公爵!
而在納比勒·卡特的眼中,
眼前這座規模如此宏大的校園,恐怕就連全盛時期的卡特家族,也造不出來!
因為這等規模的建築群絕不單單需要金錢,還需要難以計數的勞工、工程師、設計師……
在這一刻,
繼一次又一次的震撼之後,
納比勒·卡特終於倒吸了一口冷氣,從而完成了他在伊達爾公國的一整套的震撼流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