誠然,伊達爾人的魔導工業還無法精細到毫秒之差,但隻要經過調試,至少在一周以內,指針的轉動不會出現太大的誤差。
穀“明白!”格蘭特·道爾少將頗為嚴肅地回答道。
……
巨石城。
作為攻陷帝都聖羅倫斯並且火燒諾曼皇宮的“戰爭英雄”,功勳卓著的聖教軍軍團長卡拉維·溫德爾被光明教會寄予厚望,也理所當然地肩負起了捍衛巨石城的千斤重擔。
隻不過……
此時此刻,卡拉維·溫德爾的內心深處,其實早已不像他看上去那般鎮定。
伊達爾帝國有伊達爾中央情報局作為深入敵後的眼睛,而紮根大陸多年的光明教會,卻也不可能是瞎子聾子。
特彆是隨著伊達爾帝國疆域的擴張和人口的增多,帝國境內的商隊行旅又不斷增長,若是想要保證領土範圍之內沒有光明教會的探子,幾乎是一件不太可能的事情。
所以卡拉維·溫德爾這位功勳卓著的聖教軍軍團長,自然也對伊達爾人的武器裝備早有耳聞。
特彆是在聖城伯利恒遭遇空襲之後,他更是當即下令聚斂了原本散落在摩爾河穀地一線的聖教軍士兵,並且向聖城伯利恒請求軍事支援。
但縱然如此,伊達爾軍隊的行動速度卻也已經完全超出了卡拉維·溫德爾的預料,幾乎是前腳剛剛把請求支援的信函送走,軍紀嚴明的伊達爾第一裝甲旅便已抵達了巨石城的郊外。
然後……
這位軍團長便有點兒傻眼了。
卡拉維·溫德爾的確經曆過了好幾次戰爭,也親自指揮了攻克帝都聖羅倫斯的攻城戰,對於攻城守城都頗有心得。
但問題是……那都是常規戰爭中的攻城和守城!
可反觀城池之外的那些伊達爾軍隊呢?
除了裝甲步兵車、自行火炮、重型坦克這些卡拉維·溫德爾根本不知道應該如何稱呼的地麵武器,他甚至還看到了在天空中緩緩升起的熱氣球……
堅硬的裝甲鋼板上折射出令人望而生畏的寒光,一門門黑洞洞的炮管讓人忍不住想要離開城牆。
對於卡拉維·溫德爾來說,以往的那些經驗和策略,仿佛都在麵對伊達爾人的時候化為了泡影。
因為他實在是拿不準伊達爾人將要采取的攻城手段,反正箭矢、雲梯、投石機這些常規的攻城武器,估計是不太可能被伊達爾人用到的。
卡拉維·溫德爾唯一能夠確定的是……自己和自己所率領的聖教軍士兵,勢必將會第一次直麵來自於伊達爾人的炮火轟擊。
而且由於他在此之前從來都沒有體會過被火炮轟擊的滋味,就連卡拉維·溫德爾自己也不確定,那些在他的命令下,依照他自己的設想構造的防禦工事,究竟能夠在守城的時候起到多大的用處。
……
清晨的寒風中仿佛混雜著零星的冰碴,給守城的聖教軍裸露在外的麵龐帶來一絲絲刺痛。
他們的手腳微微有些冰涼,手指和臉頰也被凍得通紅。
象征著光明教會的太陽旗獵獵作響,旗幟發出的聲響仿佛掩蓋了城外伊達爾軍隊的喧嘩,隻是隱約傳來一陣陣他們從未聽到過的若有若無的隆隆聲。
“為了光明之神……”
一名聖教軍凝望著在以極為緩慢的速度不斷靠近城牆的伊達爾軍隊,攥緊了手中的兵刃,用他那微微有些乾裂的嘴唇輕聲喃喃道。
“那都是些什麼東西,恐怕是魔鬼般邪惡的造物吧。”
城牆上的士兵們眼看著伊達爾人的火炮在城牆之外一字型排開,黝黑的炮口連成了一片,而他們所能做的,卻隻是哈著熱氣小聲搭話。
原因無他,伊達爾軍隊的位置,剛好超出了箭矢的射程。
“管他呢!肯定能頂住,連聖羅倫斯都淪為焦土,聖教軍自然是不可戰勝的!而且……不是還有來自聖城的使徒軍團嘛!”
聽到那些如同蚊子哼哼般細微的討論聲,一名虔誠的聖教軍士兵梗著脖子說道。
聞言,周圍的士兵們紛紛閉上了嘴巴。
隻不過……
任誰都能夠聽出,在那人固執堅定的話語聲中,仿佛隱藏著一絲難以覺察的不安與焦躁。
使徒軍團,
這是普通的聖教軍士兵們,在私底下給那支將自己全身都籠罩在白袍之下的軍團所起的名字。
據說,那些人乃是由教皇冕下親自統領的軍團,是全員接受過光明之神的賜福與洗禮的不死軍團!
究竟死不死,普通的聖教軍並不知道,但他們知道的是,在伊達爾軍隊抵達之前,這支軍團的統領者曾站在城頭上,提議向可能到來的伊達爾軍隊主動發起攻擊,給伊達爾人以迎頭痛擊。
可是……
當伊達爾軍隊中的那些模樣怪異的武器裝備,以及可以自己行走的龐大怪獸抵達城外的時候,這支軍團仿佛忘卻了他們先前的提議,甚至將他們自己的身影,藏在了巨石城的最深處。
……
轟隆隆的炮聲透過薄霧與寒風,宛若在聖教軍耳畔炸響的一道道驚雷。
當遠在城郊的火炮一齊發出那伊達爾人無比熟悉的鳴響,駐紮在巨石城中的聖教軍士卒也終於在這一日,迎來了第一輪炮火的洗禮。
“彎腰匍匐!前往防禦工事!”
在一片驚慌失措的叫嚷聲中……
新曆540年1月20日,伊達爾人的隆隆炮火,打響了這場戰爭的開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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