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忠國神色大改,突然就扭頭看向了風口處那個還在跳舞的女子。
她身周白霧氤氳,越發濃烈。
“不好!是藥!那白霧是藥!快捂住口鼻!”
喬忠國立馬捂住口鼻,可是此時連他也是一陣氣悶暈眩。
他轉頭看向百裡承佑,果然百裡承佑也白了臉色。
怎麼可能!
喬忠國難以置信地抬頭,他已然選了個開闊地帶,那女子就算是在上風口縱毒,也不可能有如此奇效!
此時,喬家所有人都圍了過來,每個人皆自述頭暈惡心,渾身乏力,唯有喬六和喬十一瞧起來麵色紅潤,並未有太大的不適。
“將軍,這是怎麼了?”喬六一臉震驚。
喬忠國和百裡承佑聞聲對視一眼,終於麵色大變。
喬六和喬十一是後來的,就跟著車隊走了一日,他們方才也吸入了白霧,偏偏隻他們二人毫無異樣。
這隻能說明一件事——其餘所有人早早就中了毒,或者說,這毒早就潛伏在他們所有人體內了!
而那女子放出的白霧,應該是將他們體內的毒徹底喚醒了!
思緒至此,有一點喬忠國怎麼也想不通。
就算其他人會中毒,但他們喬家一路乾糧和水都是自帶自采買的,和所有人都分開了,他們怎的也中招了呢?
就在眾人驚慌失措,亂了分寸之際,二皇子終於掀開車簾下了馬車。
兩天不見,他麵色蒼白,看起來前所未有的憔悴。
歸月拖著發軟的身軀迎上前去,口中低呼:“殿下,不好了,有賊人對我們動手了!”
二皇子撐著車壁,看起來似乎也虛弱無比。
喬忠國定定望著二皇子,他能感覺到身上的無力感越來越重,甚至連四肢都開始麻木了。
二皇子微微喘了口氣,狀若不經意地抬頭,就“那麼巧”地對上了喬忠國的視線。
下一刻,他竟然毫不掩飾地衝喬忠國扯了扯嘴角,眸光灰暗中透著濃重的狠戾之意。
沒錯,他在挑釁。
他在用眼神明目張膽地告訴喬忠國:就是他做的!
日防夜防,家賊難防。
就算喬忠國和百裡承佑百般小心、萬分謹慎,但是他就在車隊裡,還能找不到機會嗎?
這次南離國之行,他籌備了那麼久,從車隊出發那一日開始,所有人便落入了他精心布好的陷阱!
車隊所帶的乾糧從一開始就摻了藥,很少很淺,根本察覺不到。
因為一旦提前毒發,而他們還未到扒皮嶺,隻怕會壞事。
還有大家燒火做飯的鍋碗瓢盆,每次洗淨後,都會有人精心在鍋沿碗口塗上藥。
喬家是夠謹慎的,一路連乾糧和水都是和大家分開的。
但是沒關係,此去路途遙遠,喬家在路上、在各個驛站也是要吃喝和補給的。
驛站的飯菜,包括喬家借由驛站采買的東西,他都動了手腳。
若路上喬家自行采買也沒有關係,這一路十來個驛站,總能抓到機會。
這番運作下來,當真耗費人力無數,喬忠國便是千算萬算,都料不到他有如此本事!
若是從前,他自然沒這般實力和財力,但是,金裕王願意幫他啊。
是金裕王將十幾年來在雍朝安插的全部人手都給了他,供他隨意調遣。
如此一來,著手設計安排聯姻一路的吃食,實在是小菜一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