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半夏張弛有度,也是心裡有數的,調侃一番後,對陳九暮說道“她這是被那鬼母勁氣傷到了心脈,堅持不住了。”
她從懷中取出一個瓷瓶。
拔開瓶塞,倒出兩粒火紅色的丹藥。
蘇半夏捏著丹藥,開始說道“那陰氣太邪乎,我也不知道咋弄——這是墨家醫官煉製的驅邪丹,先給她服用兩顆,留住體溫,護住心脈……至於能不能活下來,就看她自己的造化了……”
吵架歸吵架,但蘇半夏也承這小狐女的情,趕忙救人。
薑熙昏迷,牙關緊閉。
蘇半夏喂不下,招呼陳九暮“過來,幫我捏住她嘴唇——哎呀,小丫頭戒備心挺強啊……”
陳九暮猶豫了一下,還是上前相幫。
昏迷過去的薑熙,小臉兒慘白,渾身似乎都掛著一層霜。
但那兩瓣嘴唇,又軟又潤,用手指捏住,彆有一種古怪的異樣之感……
陳九暮自謂“正人君子”,瞧見這過分完美的唇形,以及手感,也止不住地心中蕩漾,浮想聯翩。
兩人協作,好不容易,總算是將兩粒驅邪丹,給薑熙服下。
吃了藥,小狐女的氣色肉眼可見地好了一些。
這時外麵似乎又有狂風吹起。
黑暗在祠堂外不斷翻滾卷湧。
蘇半夏對陳九暮說道“你照看好她,我去外麵守著……”
那可怕的鬼母,並未露麵。
威脅卻是無處不在。
即便是這數百年前的斬邪豪俠之兵刃鎮守,蘇半夏也不敢大意。
陳九暮應了一聲,過去找了一塊桌板,讓薑熙躺在上麵。
又找來紅綢,幫她蓋上……
折騰一番,總算是將人安置妥當。
堂中紅燭跳躍,看著雙目緊閉的狐女薑熙,躺在地上,紅綢鋪蓋……
就仿佛真的新娘一般。
恍然之間,陳九暮似乎有有點兒走神。
他左右無聊,也就坐在旁邊,耐心蹲守著……
……
不知道過了多久,燭光搖曳,外麵也開始狂風大作起來。
蘇半夏守在門外,似乎在與那可怕鬼母對峙。
陳九暮恍惚之間,聽到桌板上躺著的狐女薑熙在低聲喊著“冷、冷、好冷啊……”
他猛然回過神來,瞧見地上這紅妝女子,突然間渾身抽搐,口中吐出白沫,陷入了某種絕境之中。
不僅如此,那披身紅綢,也都凍得跟冰棱子一樣僵硬。
好重的寒氣!
陳九暮伸手過去,想要按住她抽搐的身體。
結果手掌一接觸,卻感覺如墜冰窟,遍體身寒……
疼!
渾身都是刺骨的疼。
他一屁股坐在地上,看著薑熙已然昏厥,有進氣沒出氣的樣子……
她,終究還是熬不過去了!
怎麼辦,怎麼辦?
陳九暮心中發慌,衝著外麵喊道“隊長、隊長——薑小姐,她、她好像不行了……”
院子裡的的蘇半夏抽不開身,喊道“沒辦法了,那就是她的命!”
門外傳來巨大的響聲。
雙方似乎對上了……
怎麼辦?
地上的狐女薑熙,已經不再抽搐了。
之前吐出的白沫,也凝結成冰,覆蓋在了口鼻之上。
人,似乎真的就要不行了……
陳九暮猶豫了一會兒,終究還是緩緩地靠了上去。
他滿腦子,都隻有一個大膽的想法。
搏一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