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大明有妖魔!
張大都驢,以及跟著他的一名墨者……
被綁在了粗壯的廊柱之上。
仔細看,那捆人的繩索,仿佛一根滿是細鱗的活蛇,不斷蠕動……
似乎每一下,都抵禦著兩人爆發的力量,將人給死死捆住。
不得掙脫。
好東西!
陳九暮走到了二樓樓梯口,站在蘇半夏旁邊,附耳低語“怎麼回事?”
蘇半夏不說話,隻是用口型表達意思“靜觀其變!”
兩人不明就裡,隻有打量。
卻見大堂之中,那掌櫃領了六個跑堂、四個幫廚,和抱著膀子的胖廚娘……
全員俱在,人多勢眾,死死堵著那青山界兩人。
地上則躺著一個胸口中刀的幫廚。
待眾人出了房間,下了樓來,那掌櫃這才清了清嗓子,開口說道“諸位做個見證啊——這兩人大晚上的,不睡覺,非要偷摸著跑那後廚去,被我們的人攔住了,就凶性大發,直接動手捅人……”
“得虧我們這兒後廚有高人,團團圍住,這才將人拿下……”
他介紹了前因後果,義憤填膺地說“雖然不是光天化日,但當場殺人,真當我們悅來客棧,沒有王法了嗎?”
眾人聽了,紛紛看向了張大都驢兩人。
柱子上的兩人,雖然手腳被綁,但嘴卻沒有被堵住。
聽了這話語,立刻反駁“你可彆血口噴人——我們哥倆,就是沒吃飽,想去找點吃食,墊巴肚子……”
另一人說“對呀,誰知道剛進去,就發現地上躺著這一位,然後其他人就一擁而上,將我們逮住……”
兩人說完,張大都驢氣得直發抖“你們這簡直就是栽贓陷害!”
另一人說“我們不服!”
兩人爭辯,那掌櫃的卻並未攔住,任他們喊冤……
等說完了,他卻看向了圍觀的一眾客人,問“諸位幫忙評評理——我們會殺了自家兄弟,栽贓旁人嗎?”
周圍一陣沉默。
確實——不管怎麼講,悅來客棧都不會做出這等荒唐事。
反倒是柱子上的這兩兄弟,大半夜的,跑人家後廚去……
鬼鬼祟祟的,不像樣子。
終於,有位似乎是客棧的熟客,開了口“你們大晚上的,去人家後廚乾嘛?真吃不飽,跟人說一聲,送你房間來唄?”
為啥去後廚?
簡單的一個問句,弄得張大都驢啞口無言。
他總不能說自己是去找“血月隕石”的吧?
兩人說不出口,旁邊的掌櫃冷笑一聲,問眾人“諸位,你們說,我們該怎麼處理此事?”
有人說“就將他們綁在這裡,明日送官府得了唄?”
這是老成之語。
但很顯然,悅來客棧不打算這麼乾“諸位,客棧自有客棧的規矩——任何膽敢在客棧不規矩之人,恕不招待……”
掌櫃將手一招,說“來人,將兩位,給我禮送出去!”
……
兩個客人,在客棧後廚這兒……
殺了人!
但客棧對他們的處理,卻僅僅隻是“禮送出境”,將兩人給驅逐出了客棧。
怎麼聽,都感覺像是“高高舉起、輕輕放心”!
但……
果真如此嗎?
不,陳九暮聽著客棧外呼呼的寒風聲……
以及周圍人臉上驚恐的表情。
就知道這等的懲罰,到底得有多殘酷。
想起剛才自己朝著外麵的窗戶上看一眼,上麵浮現的鬼臉,他自己都有點兒打冷戰。
怎麼辦?
他猶豫了一下,下意識地就要張口。
卻被旁邊的蘇半夏使勁兒拽了一下。
陳九暮錯愕,打量蘇半夏一眼,瞧見她一臉嚴肅地看著自己,然後搖了搖頭。
這是讓他不要輕舉妄動。
這……
都不動嗎?
陳九暮有些不能理解——既不理解為啥張大都驢被這麼輕易的撂倒……
也不理解蘇半夏為啥按兵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