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條野狗的死去,並沒有讓陳九暮有太多的情緒。
然而當他蹲在地上,與邢菲菲檢查這貨屍體時,兩人對視一眼,都不由得一陣動容。
……
“屍犬!”
邢菲菲用一把鋒利的手術刀,切開了那頭惡犬的頭顱。
並沒有什麼腦漿流出。
那惡犬的腦部,仿佛一塊“猴頭菇”似的。
切過之後,斷口紋路整齊,隻有少量的汁液分泌,帶著淡淡的植物清香。
陳九暮看向了她,而邢菲菲則從那顱腔之中,挑出了一顆火紅色、如同棗核一般的種子,皺眉說道“石斛種,這是倀鬼蟲的伴生物——能夠寄生除了人類之外的其餘動物,上麵感官發達,能夠遠處傳遞信息,可以稱之為母巢的眼線……”
聽到這話,陳九暮歎了一口氣,說“也就是說,我們被發現了?”
邢菲菲將那顆火紅色的石斛種放進金屬試管,收到之後,開口說道“準確地說,是注意到了——它們也不知道我們是誰,除非是鬨出事兒,一般隻是信息存檔而已。”
陳九暮點了點頭,說“早晚也會知道。”
他站起身,然後與兩女,朝著村子裡走去。
一路行進,路過那滿是廢墟的村中,到處都是木頭灰燼,什麼也瞧不見。
然而走到了村子儘頭時,圖圖卻吸了吸鼻子,看向了角落處。
“有人!”
陳九暮也注意到了,快步前行。
三人來到一處坍塌的茅屋前,隨後在一處土堆邊上,找到了一塊青石板。
陳九暮用手指,輕輕地叩擊著青石板,感覺到有回聲傳來。
“圖圖!”
陳九暮一聲招呼,旁邊的兔妖便擼起了袖子,深吸一口氣,猛然一拉。
嘩啦啦……
青石板被拉開,露出了下麵黑乎乎的窖井。
窖井很深,石塊跌落下去,似乎還有回聲傳來……
陳九暮打量了一眼,攔住了旁邊的邢菲菲和圖圖,說道“我下去!”
說罷,他用手按住井口,隨後往下落去。
窖井很深,落下差不多得有五米多。
雙腳落地的一瞬間,陳九暮感覺到了旁邊,傳來一道勁風。
呼……
勁風撲麵的一瞬間,陳九暮的右手,便陡然前伸,一把將那人的脖子給掐住。
緊接著,他往前猛然衝了幾步,卻是一下子,將人抵在了牆壁之上。
“啊……”
前麵傳來了憤怒的嘶吼聲。
但陳九暮卻完全不動,死死抵住了那人。
好一會兒,那仿佛小豹子一般的家夥,終於停歇了下來。
而這時,陳九暮方才將手鬆開。
地上這個小家夥,卻是一個六七歲的小女孩。
亂糟糟的頭發,滿是泥灰的小臉,以及臟兮兮的棉襖子……
卻掩不住眼神的清涼與淩厲。
仿佛一個狼崽子。
得益於肥蟲子的加持,陳九暮即便是在伸手不見五指的窖井之中,也能夠瞧得見對方的模樣。
瞧著這個村子裡,唯一的存活下來的幸存者,陳九暮開口說道“你叫什麼名字?”
此言一出,原本奄奄一息,等待死亡的小女孩,突然神情一振。
她艱難地抬起頭來,含糊地問“你、你不是鬼?”
陳九暮伸手過去,拉住了她臟兮兮的小手,隨後拖到了井口邊,縱身一躍,將人給帶上了地麵來。
清朗的眼光,照在臉上,讓那小女孩下意識地低頭,捂住眼睛。
而陳九暮則平靜地說道“很顯然,我是人。”
他饒有興趣地打量著眼前的這個小女孩,說“我是人,但你……你是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