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後來“滴血認親”之時,於無數妖軍之前,陳九暮也不離左右……
這關係,確實很難講。
猶豫了一下,李定國低聲說道“陳兄弟,這事兒,可是真的?”
陳九暮端起酒杯,抿了一口那渾濁的米酒,然後平靜地說道“你當真,便是真;覺得假,那便算是假……”
如此模棱兩可,與世無爭的態度,反倒是讓李定國重視起來。
他認真地問“兄弟,我這次過來,可是深受大帥重托的,這事兒你可得給我,交一個底啊?不然我可不是白跑一趟了?”
陳九暮放下酒杯,卻開口問道“你說張大帥的兒子,叫做張文韜?”
李定國點頭“正是,咋了?”
陳九暮說“世人皆知,張大帥有四位義子,最為著名——這四人,分彆是孫可望、你、劉文秀和老四艾能奇……至於他的兒子,卻罕有名聲傳世……”
李定國一聽,頗為意外,下意識地打量了一眼陳九暮,說“哦?陳兄對我們,研究還挺多?”
陳九暮平靜地說“還行吧……”
李定國沉默地看了一會兒陳九暮,隨後說道“我若與你說起,你能告知於我嗎?”
陳九暮點頭“禮尚往來,正當如此。”
李定國猶豫了一下,低聲說“文韜是丁老祖的獨女所生,我們義母當年於霍丘戰死之後,便一直寄養在老祖門下,近日學成,方才回返軍中……”
陳九暮一聽,不由得笑了“哦,原來是定邊妖王放下的監軍啊?”
……
李定國口中的“丁老祖”,正是定邊妖王丁文乾。
難怪那什麼“張文韜”名聲不顯,甚至不及張獻忠帳下的四義子……
原來一直跟著定邊妖王身邊修行。
隻不過,這時卻給派到了張獻忠軍中,多少有點兒曖昧。
再聯想到張獻忠的許多舉動……
或許定邊妖王,已然覺察出張獻忠想要擺脫自己的掌控,所以才會派來此子?
陳九暮心中琢磨著,口中則說道“小熙是我媳婦兒,誰都搶不走。”
李定國一聽,頓時就拍了一下大腿,苦笑著說“看來我這一次,算是白跑一趟了……”
陳九暮笑了笑,說“過去看看熱鬨,也是好的。”
李定國一想,不由得也笑了“一家女千家求,確實是一場大戲——陳兄你倒是有得麻煩了……”
陳九暮十分淡定“無妨,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如此而已。”
他這邊泰然自若。
平靜之中,卻有一股堂堂自信,油然而生。
這等態度,與之前那“息事寧人”的模樣,截然不同。
李定國瞧見此人,想著打過的幾次交道,不由得一陣歎服,隨後想起什麼,低聲說“等等——陳兄你不會真的是墨家的九長老吧?”
陳九暮卻笑了,說“你猜?”
李定國琢磨著,說“還是老規矩——我拿情報來換?”
陳九暮卻搖頭“不,我沒啥感興趣的了,吃酒吧……”
他這邊剛剛舉杯,卻聽到外麵,傳來一陣陰風。
緊接著,後院方向,傳來一陣廝殺慘叫聲。
客棧裡的眾人,都不由得紛紛起身。
而這時,幾個滿身鮮血的趟子手,從後門衝了進來。
有人直接摔倒在了血泊之中。
還有一人,勉強存著一口氣,衝著魏國公的管家喊道“徐爺,有賊人,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