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歧當然不止這一點,隻能說“知微見著”……
但根本的原因,卻是張獻忠已經不再滿足做一個“白手套”,並且不願意頭上,一直站著一個“太上皇”了。
於是他選擇了另辟蹊徑。
而張獻忠找的,卻也是兵家。
隻不過是兵家的極端派彆。
血魔流!
這個流派,最出名的,莫過於戰國時期的秦國武安君。
戰神白起。
講究的,是吸收戰場之上的殺氣和精血,熔煉本尊魂器……
最終超然於萬物生靈之上。
說白了,這就是一個融合了兵家、魔門、冥門的極端手段,最終以千萬人性命,成就一人之偉業的修行法門……
因為極端,故而這門功法,對於人的改變,也是無比的巨大。
無論是身體,還是性情。
好處在於,經過這兩年於荊湘一帶的征戰,張大帥已經在暗地裡,成就了超凡偉業,再也不用受到定邊妖王的鉗製。
而壞處嘛,就是現如今的張獻忠,已經不再是當初他們跟隨的大帥……
有的時候,甚至陌生得讓人害怕。
講完這些,陳九暮沉默了。
好一會兒,他問道“所以,你決定?”
李定國歎了一口氣,說“我也找大帥問過,但他告訴我們的——亂世將臨,他這樣做,也是為了抵抗大難,保住軍中眾位老兄弟的性命……”
陳九暮笑了“嗬嗬……”
似乎感覺到了陳九暮的不屑,李定國說“不管如何,大帥都是視我為己出的義父……”
陳九暮點了點頭,表示理解。
李定國從十幾歲,就跟著張獻忠一起造反。
人家那在戰場上出生入死的交情,確實也容不得自己質疑。
李定國瞧見,鬆了一口氣,說“此次過來找陳兄,主要想求一個承諾——我這次回去,準備聯通其他眾兄弟,以死規勸大帥……若是有變,還請陳兄幫忙,收留跟隨著我的那些老營兄弟……”
聽完這話,陳九暮沉默了一會兒,摸出了自己的墨者令。
隨後又摸出一張宣紙,用令牌在上麵拓印。
完畢之後,他遞給李定國,說“若是事敗,儘管持此印,去往墨家……”
李定國鬆了一口氣,開口說道“多謝——希望用不上。”
陳九暮點頭“希望如此。”
……
兩人擊掌盟誓,隨後李定國告彆兩人。
看著他遠去的背影,陳九暮不由得一聲感慨。
蘇半夏在旁邊瞧見,問“你覺得他不會成功?”
陳九暮搖頭,說“難。”
蘇半夏斜眼看他“這麼篤定?說得好像你能預知未來一樣……”
未來?
如果按照曆史記錄,張獻忠兩年後,將占領四川,爾後開始了自己的殘暴人生——明末四川的總人口,記錄上的是六百萬,而等到滿清占據四川,統計的總人口則六十萬不到……
也就是說,張獻忠統治時期,人口減少了九成以上。
當然,還有更離譜的說法——乾隆修撰的四庫全書中記載,說張獻忠屠川屠的整個四川,就剩下幾十戶人了。
不過所謂“明史”,其實是滿清修撰。
屁股歪了,於是肆意篡改,把滿清的罪孽,都記在張獻忠頭上……
也是正常。
不過從另外一麵來說,張獻忠的殘暴統治,也還是有跡可循的。
再怎麼,也洗不白。
當然,那些都不過是自己那個時間線上的“曆史”,跟當下這個詭異的時代,又有啥關係?
陳九暮搖了搖頭,與蘇半夏共享了自己這幾日的信息。
蘇半夏聽完,表示了解。
而當陳九暮問起她的打算時,蘇半夏卻說“我要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