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大明有妖魔!
聖母好不好?
其實是好的——忽視自己的切身利益,一心向善、舍己為人,熱愛生命,對他人或事或物給予極大幫助……
這樣的人,怎麼能不好的?
但現實卻是,很多人總希望犧牲彆人的利益,去滿足心裡的道德需求,以及偽善的口號。
而一旦觸及自己的利益,立刻變臉,跟守護自己金幣錢袋的葛朗台一樣——誰敢來,就瘋狗一樣撕咬……
這尼瑪不叫聖母,而是“聖母婊”!
正如同麵前的兩位儒門大佬,使勁宣揚著“友邦驚詫論”,指責墨家的報複行為“有礙國際觀瞻”,要求墨家退讓……
但當蘇半夏提及,讓他們將軒轅墓交出來,立刻變了臉色。
嗬嗬……
既然你們這麼在意東林黨的感受,為什麼一掏你們兜,就跟死了爹娘一樣呢?
你們去舔啊!
可勁兒舔,用生命去舔,用靈魂去舔——看東林黨管你死活不?
……
沉默。
死一樣的沉默,在一個少女,和兩個老頭之間,持續了許久。
終於,耐庵先生開口了“墨家到底想要怎樣?”
當你以為的貓咪,露出了爪牙,表現出了猛虎之姿,過往的一切經驗,都已煙消雲散……
那麼重新認識對方,就成為了溝通的基礎。
所有人,都對於那個剛剛掌管了雲頂墨家的男人,充滿了好奇。
然而蘇半夏卻搖了搖頭,說“我一直被你們困在地宮,哪兒也沒去——陳九暮想要乾啥,我也不知道……”
周懷安叫屈“蘇姑娘,你現在想去哪兒,我們可都沒有攔你。”
“怎麼?”
蘇半夏笑了“你們這是要讓我,去幫你們問問?”
周懷安與張耐庵兩人對視一眼,拱手說道“拜托了……”
兩邊以前,打生打死、爭鋒相對。
周懷安對這個高馬尾、特立獨行的女子頭疼無比,感覺這個小年輕,實在是太難打交道了……
然而現如今,相較於那一抬胳膊、就下死手的嗜血燕九,似乎更加容易溝通一點。
唉,老了、老了……
現在的年輕人,一個個的,都太生猛了啊。
蘇半夏卻搖頭,說“你們是聽不懂呢,還是故意的?燕九想乾什麼,不是明確地告訴你們了嗎?”
哈?
聽到這話,兩位儒門大佬麵麵相覷,過了幾秒鐘,張耐庵方才醒悟過來。
昨日燕九,確實說過一句話——所有參與謀害了方孝正的人,都得死……
可是這?
這位譽滿天下的大儒,隻感覺渾身發麻“這、這也太……”
“太睚眥必報了,對吧?”蘇半夏笑了,說“當初塗山被滅,妖王她老人家與敵人同歸於儘之時,錢孫南、徐建業這幫鱉孫在旁邊看戲,還鼓掌喊精彩,您老人家對此置若罔聞不說,還依為心腹……”
提及往事,這個小丫頭片子一點兒情麵都不留,平靜說道“墨家內部,都是兄弟同誌,做不到儒家那般大度,也不像耐庵先生一樣寬容大度……”
曾幾何時,儒門也是很有血性的。
比如“公羊派”,就主張“以眼還眼、以牙還牙”……
然而千年以來,儒門為了迎合帝王之術,以及維護封建社會的統治,不斷扭曲了自己,經過程朱理學的改造……
到了今天,早已麵目全非。
耐庵先生的老師王陽明,提倡心學,本已改正許多……
但耐庵先生這位關門弟子,卻偏偏又走回了歧路。
看著蘇半夏那一雙清澈的雙眼,年輕時“辯才無雙”的耐庵先生,張了張口,竟然一句反駁的話語,都沒有說出來。
他以為自己舍小家為大家,為天下蒼生奔波,公義赤心,可昭日月……
但最後卻發現,所做的一切,都不過徒勞。
自己在旁人眼中,就是個保不住妻女的失敗者而已。
“唉……”
念及如此,耐庵先生萬念俱灰,長歎一聲。
……
夜幕降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