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皇子冷笑一聲,並不說話。
那趙原三番兩次令他受辱,怎麼可能輕易放過。
今天要是他乖乖認錯,趙寧可能還會顧念兄弟之情。
可對方竟然敢動手打落九旒冕,踩自己的臉麵,簡直該死!
“那災星要被發配到統州守皇陵,到時候與我一路隨行,想要怎麼折辱都行。”
趙寧眸光幽冷,散發寒意。
“至於趙原,等我把大皇兄拉下來,入主東宮,再跟他慢慢玩。”
他心中如此盤算,也不理會跟在身後的敖景。
兩人如同來時一樣,一前一後,離開明光宮。
片刻後,他們沿著原路。
走到那座立有一座黑石大碑的空曠廣場。
“嗯……殿下小心!”
敖景方才踏進一步,臉色忽然一變。
身形閃動,擋在九皇子的麵前。
“敖師,發生何事?”
趙寧皺眉問道。
這位混元道的掌刑長老,為何一副如臨大敵的樣子?
放眼望去,空曠廣場隻有他們兩人,看不出任何的危險。
“好淩厲的劍意!”
敖景神色凝重,警惕地望向那塊兩人高的黑石大碑。
這位掌刑長老是凡境八重的神變高手,並且專修劍法。
靈覺敏銳,目光犀利。
任何風吹草動,異常變化都瞞不過他那雙眼睛。
更彆提劍意了!
“籠罩八方,神魄俱足!殺機森然,摧肝斷腸!”
“那人必然是一位境界極高的劍客!甚至可能是……劍道大宗師!”
敖景兩指並攏,精神無比凝練,似是隨時準備激發劍罡。
可他隻做出防守,不敢有任何妄動。
以敖景的臨陣經驗,麵對此等人物,稍有不慎,便會招致致命的打擊。
必須慎重!
“這劍意縹緲無定,把握不住來勢軌跡……我苦練劍術一甲子,自以為有所成,沒想到離開混元道,出了雲州,便就遇到一個如此恐怖的高手!”
敖景額頭沁出冷汗,遲遲不敢發出劍罡。
他越是等待,越難以出手。
再這樣耗下去,恐怕都出劍的勇氣都沒有了。
“敖師……”
九皇子趙寧喊了一聲。
“切不可移動半分,殿下!”
敖景厲聲喝道。
他所感應到的那股劍意,有刺破蒼穹的銳烈。
整座空曠的廣場,好似都被籠罩其中。
若有半分偏差,趙寧立刻就要命喪當場。
“是!我知道了!”
九皇子喉嚨滾動。
他的從容氣度,自信風采,頃刻消失不見。
麵對生死一線的危險局麵,終究是難以平靜。
呼呼!
大風吹過。
敖景和九皇子像是中了定身術,連眼睛都不敢眨。
一動不動,僵硬無比。
而且麵目表情,摻雜著濃重懼意。
這一幕,落在外人眼裡,可以說是頗為詭異。
“怎麼辦,敖師?會不會是刺客?”
九皇子趙寧失去方寸,他想起東宮之前進了刺客,馮森腦袋被摘走的那件事。
“這裡是皇城大內,那位高人等不了太久。”
麵對隨時都會取走性命的森然劍意,敖景勉強保持鎮定。
“他本來是想如彗星襲月,白虹貫日,陡然之間,刺殺殿下。”
“可眼下被我察覺,先機已失,再對峙下去,並無什麼好處。”
這番話,他既是用來安慰九皇子趙寧,也是對藏身於黑石大碑之後的那位劍道大宗師所說。
約莫過去一盞茶的時間,那股森然劍意忽而消失不見。
敖景仍舊是沒有移動身形,等到再過去一炷香,確認那人離開,方才吐出一口長氣。
冷汗浸濕背後,整個人都顯得有些虛脫。
九皇子兩腿發軟,差點兒跪倒下來。
“到底是何人?!”
敖景心中不解。
他很是謹慎,緩緩繞到那座黑石大碑前。
隻見上麵深淺不一的刻痕皆被抹去,隻留下十個大字——
天下第一人,世間無雙道!
力透碑麵,如刀砍斧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