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嫡女不好惹!
上官凝捧起一盞已經涼掉的茶,看著沉落在杯底的淺綠色的茶葉,淺淺的開口。
屋外的風忽然轉大,枝葉茂密的梧桐樹被風吹的刷拉拉的作響,撩撥的午後的光線都有些昏黃不明。
“郡主,婢妾不知道您的意思。”
上官凝淡淡一笑,嘴角一朵醉美的笑渦,長長的睫毛如同彩蝶一般翩翩起舞,映下一片朦朦朧朧的倒影。
“哦?不知嗎,那可能是我想多了!”
上官凝嬌豔欲滴的紅唇輕輕的在茶水上麵一吹,茶杯中的水就恍若是一片微縮的湖麵,輕輕的泛起了漣漪。
上官凝的聲音弱弱的,淡淡的,如同一片鴻毛,拂過便了無痕跡。
“郡主,婢妾和憐兒先告辭了。”
崔氏起身,上官憐依舊是悄然無聲的扶著崔氏的手臂,隻是在回身的時候偷偷的看了一眼上官凝,很快又轉過頭。
崔氏如今隻有一條腿,走路有些不平衡,但卻很穩,長長的裙擺垂下來,倒並不引人注目。
母女兩人緊緊的依偎在一起,鵝黃色的衣裙與灰白色的衣裙挨在一起,竟然渾然一體,在午後的光線中灼熱人眼。
“郡主,得閒了不妨到婢妾的香語園坐坐。”
風散,了無痕。
蔣氏依舊沒有蘇醒,但麵色卻早已經恢複如常,上官凝走過去,將蔣氏放在被子外麵的手重新放回被子裡,又掖緊被角,將素依留下的瓷瓶放在枕側,轉身出了屋子。
沒人發現,就在上官凝的腳步出了屋門的刹那,原本昏睡著的蔣氏睜開了眼睛,清明異常。
入夜,上官府最後排的一處院落裡,主屋漆黑一片,卻隱有人語。
“秦氏真是愚蠢,這麼好的機會竟然白白的浪費掉了。”
“這回秦氏恐怕再難翻身了。”
“宮裡沒動靜?”
“沒,信遞出去了,一直沒回複。”
“盯著點,不能出岔子。”
……
對話很短,可是隻字片語間似乎讓人嗅出了陰謀的味道,撥弄這場陰謀的手隱藏在暗處,而冥冥天定中,這手終究無力逆天。
凝雨閣,一片靜謐,上官凝沉沉入睡,原以為會有的夢境在未出現過,紫衣紫瞳的某人如同凋零的秋葉,隨著落紅一起被掩埋入土,沉入漫漫黃沙,被人遺忘。
第二日一早,天空晴好,碧空如洗,算得上是秋高氣爽。
樂兒給和紫玉早將上官凝的秋衣收拾妥當,在陽光和煦的日子裡晾曬乾,再平平整整的疊在櫃子裡,櫃子裡又撒上滿滿的風乾過的瓊華花瓣,一開櫃子,便是一陣淡淡的花香。
上官凝被兩個丫頭手腳並用的穿上了一件枚紅色的紗裙,裙子是用金線縫製的,上麵綴滿了一顆顆小米粒大小的珍珠,對襟上荷葉形的盤扣都是一顆顆珍珠串在一起做成的。
玫紅色的紗裙曳地,手臂上長長的輕紗穿過臂彎繞到身後,與曳地的紗裙一起搖曳生輝。
鵝蛋臉芙蓉麵,水眸剪瞳眉若青黛,紅唇如朱十指纖纖,墨發垂肩直達腰際,不著脂粉傾顏如花,略施粉黛天下無雙,看著如此精妙的絕代佳人,樂兒和紫玉像是第一次瞧見自家小姐一般,激動的紅了臉。
“小姐,你現在這樣子若是被那個什麼天下第一美的公主瞧見,恐怕都要羞的再不敢出門了呢!”
樂兒搜腸刮肚的想了半天也沒想出來什麼符合自己心境的讚美之詞,最後直接憋出了這麼句話,竟然連一向沉穩少言的紫玉也跟著點頭附和。
“小妮子,一早上嘴巴是抹了蜜嗎?”
上官凝對自己的容貌一向不曾在意,女為悅己者容,前世裡她倒是每日精心裝扮自己,隻為那個狼心狗肺的負心人多看一眼,結果如何,傾世的容顏最終抵不過那人心中的貪念,最終抵不過白蓮花表姐的陰謀詭計。
“小姐,樂兒說的是真心話,比繡花針還真。”
上官凝被樂兒認真的表情逗得撲哧一笑,這一笑更是百花失色沉魚落雁,隻是美人不覺。
“你不許進,你這個妖女,你再往前走一步,我就打斷你的腿……”。
上官凝唇邊微笑一斂,望向窗外。
大門處,驄玉掐著腰,水玉明玉跟在驄玉的身後,三個人的身子將大門擋了個結實,但上官凝還是一下就猜測出了來人。
“你一個小丫頭,卻這樣囂張,不知道是誰借你的狗膽!”
“喲嗬,你個小賤人,你以為你還是上官府的表小姐啊,你這個臭不要臉忘恩負義的妖女,是誰給的你這麼厚的臉皮來凝雨閣的啊,踩臟了我們凝雨閣的地兒,你這個妖女賠的起嗎?”
驄玉從來就不是個肯吃虧的人,蔣宜蘭做表小姐的時候驄玉尚且不將其放在眼裡,如今蔣宜蘭嫁給了個下人,名聲更是臭出好幾條街,她驄玉若是連這樣的小賤人都收拾不了還怎麼跟在小姐身邊啊!
“好狗不擋道,你算是什麼東西,敢攔著我?”
“咬人的狗不叫,小姑奶奶我今兒第一次發現你這個妖女叫的還很大聲,是怕彆人不知道我們凝雨閣進了條瘋狗嗎?”
“你讓不讓開?”
“不讓,你如何?”
“你……你……”。
璁玉看見蔣宜蘭被自己氣的麵紅耳赤,心中舒坦極了,上一次都是小姐使的手段,她隻能看著卻插不上話,憋的手腳發青,現在又了機會,怎麼可能輕易的放過呢!
“小姐,這個人來做什麼?”
樂兒看著外麵鬨哄哄的,自然也知道是發生了什麼事,隻是從那件事以後,樂兒還以為再也看不見這位了呢,至少在上官府是見不到了。
畢竟發生了那樣聲名狼藉的事情,哪個女人還有臉麵再在人前出現呢!
顯然,樂兒是低估了蔣宜蘭此人的無恥。
“去讓璁玉把人放進來,在院門口吵吵鬨鬨的成何體統?”
“小姐,直接讓人把她趕出去就是了。”
“無事不登三寶殿,我倒是想看看她還有什麼招數,去吧!”
樂兒皺著鼻子,滿心的不情願,這樣的女人就應該能躲多遠就躲多遠,一肚子壞水,要不是小姐聰慧,早不知道被這個女人害成什麼樣子了呢。
上官凝坐在椅子上,伸手拿過一早上紫玉才泡好的清茶,聞著茶水裡特有的茶香,深吸了一口氣。
人人道她是心軟,識人不清,卻不知她隻是不滿意蔣宜蘭如今的下場,不給蔣宜蘭鬨騰的機會她怎麼能順理成章的徹底將其打入地獄?
“見了郡主還不跪下?”
樂兒領著蔣宜蘭進了屋子,為了說服璁玉樂兒真是費勁了口舌,那個小丫頭真是對這個蔣宜蘭恨到了骨子裡,堅持要為小姐除害,自己好說歹說的把這個蔣宜蘭帶了進來,誰知這個蔣宜蘭半點感恩的心思都沒有,見了小姐還一副趾高氣揚的樣子。
“郡主都沒說話,你一個下人聒噪什麼!”
蔣宜蘭身上的衣服被璁玉拉扯的有些淩亂,腰上的繡花腰帶更是被拉扯的散了下來,腳上的繡鞋也滿是灰塵還有一個若隱若現的腳印。
不過一個月的光景,蔣宜蘭就瘦的不成樣子,原本的酥胸豐臀都縮水了不少,腰肢纖細不盈一握,麵色雖然依舊白皙,卻難掩頹敗,看來給人做妾的日子並不好過呢。
那個古三,五大三粗,怎麼看也不像是懂得憐香惜玉的,蔣宜蘭這樣嬌滴滴的人兒到了古三的手上還真是暴殄天物。
“樂兒,你好歹是府裡的表小姐,善待下人是咱們府上的家風,我彆的事都能縱著你,但事關規矩可是萬萬不行的。”
上官凝一句軟綿綿的斥責,愣是讓蔣宜蘭氣的險些吐血,真是落魄的鳳凰不如雞啊,自己在府內做表小姐的時候,那也是夫人疼老夫人寵的,這個樂兒見了自己還不是要矮上三分?
“是,小姐,樂兒記得了,以後再見到古三家兒的姨娘進府,一定繞著走。”
樂兒恭敬的答道,這稱呼真是有趣的緊,古三家的姨娘,一個馬廄管事家的姨娘,嘖嘖,不知道蔣宜蘭滋味如何。
“蔣姨娘,新婚燕爾的,姨娘不在家裡和主母一起處理事務,怎的想起來到我凝雨閣來了啊?”
蔣姨娘三個字像是一觸火苗,蹭的就點燃了蔣宜蘭憋了將近一個月的火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