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嫡女不好惹!
上官凝主仆二人進到屋子的時候,寧氏正在和賈嬤嬤說著話,不知道說的是什麼,臉色似乎不大好。
“祖母,凝兒來給祖母問安了!”
上官凝一進門就麵帶笑容,好似三月桃花,嬌豔無比,甜潤的聲音宛若天籟,入到耳朵裡便自成一曲絕佳的琴曲。
如今上官府中子嗣越發的凋敝,原本還有個上官雪,如今再不過三兩日上官雪就要離府,與秦氏的靈柩一起出城,此後,恐怕再不會回府,這個上官府的庶女很快就要名存實亡。
上官憐自從被迎回府後,終日不出院門,不知何時竟和崔氏一起在屋子裡擺了香龕,供奉了慈雲娘娘的法相,開始閉門信佛,寧氏對這母女二人稍有愧疚,很多事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隨母女二人去了。
上官影則是在三個月前,被教司坊的嬤嬤看中,跟著去學習琴棋書畫去了,一個月也就回府半日。
上官鴻鵠小小年紀,先後遭受了幾重打擊,性子都變得沉默了不少,終日待在家學和尚武堂,回府便一頭紮進鳴水閣。
壽康苑原本熱熱鬨鬨的一個院子,因為這些年輕一輩們的缺席,顯得冷清孤寂了許多,等到上官凝也嫁出府去,這裡恐怕就再沒人問津了吧!
“凝兒來了,過來過來。”
寧氏對著上官凝招了招手,經曆過最近這些事,特彆是得知上官鴻群竟然不是自己親孫子的事情後,寧氏便覺得自己一下子老了許多,想她心心念念含在心尖尖上的寶貝金孫,原來竟不是她上官府的血脈,十幾年的疼愛嗬護原來不過是場烏龍,換了誰也是難以接受的。
不過也正是因為一連串的事情,使得寧氏對上官凝的態度重新親昵起來,如今來看,上官府的希望還是在這丫頭的身上,甚至於蔣氏肚子裡那個未出世的孫子都要仰仗這個姐姐。
上官凝依言走到了寧氏的身邊,寧氏伸出手便拉住了上官凝的小手,馬上就皺起了眉頭。
“你這丫頭,手怎的這麼涼,是不是穿的少了?”
說完蔣氏還仔細打量了一下上官凝的穿著,隻見上官凝穿著一件夾棉的長裙,外麵還罩著一件及腰的兔毛鬥篷,並不算是穿的少。
“祖母,凝兒的手腳一年四季都是這樣涼冰冰的,不當事。”
“那怎麼行,女子最是該知道保暖,不能著涼,否則日後有的麻煩。”
寧氏吩咐順意去給上官凝取一個暖手的小手爐,又將外麵的窗子和門全部關了個嚴實。
“是,凝兒記下了!”
除了蔣氏被人陷害中毒的那次,上官凝在寧氏麵前一直是乖巧聽話的,那件事之後,寧氏也反思了一番,覺得上官凝當日那般激動也算是情有可原,她們兩母女感情一直十分親近,看到娘親被人下毒,極有可能一屍兩命,換了誰也會激動的,所以寧氏倒是把那件事情直接拋諸在了腦後。
上官凝從懷裡拿出一個黃色的繡袋,繡袋很小,僅有半個巴掌大,但是卻很精致,想來也繡袋的主人十分用心製作的。
“祖母,最近府中不太平,凝兒抄了幾張平安經,又在香案前供奉了幾日,現在做成繡袋送給祖母,希望護佑祖母身體康健,讓那些邪魔遠離。”
上官凝恭恭敬敬的將手裡的繡袋雙手碰到了寧氏的麵前。
寧氏的眼睛頓時有些濕潤,連伸出去接繡袋的手都有一絲顫抖。
如今府中狼藉一片,卻還有人有此的記掛惦記自己這個不中用的老太婆,寧氏已經多年沒有過這種眼角濕潤的感覺了。
寧氏剛要開口對這個嫡孫女說兩句誇讚的話,卻隻見剛剛還一臉淺淡笑意的上官凝突然臉色煞白,噗通一聲就倒在了地上。
寧氏嚇的手一鬆,黃色的繡袋就應聲而落,直接落在了一直下腳,上麵繡著的迎客鬆被地上塵土沾染,霎時失去了原本的顏色。
“來人啊,快去請張大夫!”
不等寧氏吩咐,賈嬤嬤就慌慌張張的對著門外吩咐道,如今這位大小姐可是闔府上下最金貴的人,前幾天皇上的迎親聖旨才下到府裡,萬不能在這兩日出什麼差錯啊!
寧氏則是親自上到前來,不過賈嬤嬤哪敢讓寧氏伸手,她自己首當其衝的走過來,想要將上官凝扶將起來。
樂兒已經在一旁醞釀好了情緒,豆大的淚珠像是天上的大雨一樣順著原本靈動瑩潤的眼睛流淌下來,秀美的臉蛋也頓時如同暈倒的上官凝一樣,蒼白一片。
“小姐啊,你不要嚇唬奴婢啊!”
說話間嬌小的身影已經搶在賈嬤嬤之前,將上官凝摟進了懷裡,麵上的表情滿是慌張、驚恐、擔憂,一雙纖細的手臂恨不得將自家小姐揉進懷裡。
“小姐,你是怎麼了啊?是不是秦姨娘又找你來了啊?小姐……”。
寧氏聽到樂兒的話,臉色立刻就變了,這小丫頭剛才說了個又字,這是什麼意思,難道之前也有過這種情況嗎?
接到寧氏的眼神,賈嬤嬤走到樂兒身前,語氣溫和的說道。
“樂兒姑娘,大小姐身子金貴,不能就這麼躺在地上,嬤嬤我將大小姐扶到那邊的榻上去歇著吧!”
樂兒聽見賈嬤嬤的話,淚眼吧擦的沒動地方,小手還是緊緊的抓著上官凝肩上的衣料,連上麵的兔毛都被抓的有些脫落。
“不用擔心,大夫馬上就來了!”
說完賈嬤嬤也不等樂兒回答,直接伸手將上官凝攬在了自己的懷裡,如今賈嬤嬤也是五十多歲的人了,但是還是一把子力氣,扶起上官凝這樣弱質纖纖的小人兒,簡直是易如反掌。
樂兒似乎也知道賈嬤嬤在壽康苑的地位,儘管心裡不放心卻還是鬆了手,但眼睛卻一直沒有離開賈嬤嬤和自家小姐,直到看見小姐穩穩的躺在了軟榻上才敢眨眼睛。
不過儘管如此,臉上還是寫滿了擔憂,還有一絲絲的恐懼。
“你是樂兒丫頭?”
“回老夫人,奴婢是樂兒!”
樂兒回過神來,但眼睛還是時不時的瞥向上官凝的位置,聲音有些抽搭,雖然極力的掩飾卻還是讓人恰好能夠聽出來。
“你剛剛說秦氏又來了是什麼意思?”
稍稍猶豫了一下,寧氏還是問了出來,清平見狀趕緊支應著屋子裡的丫頭們魚貫走了出去,臨了還不忘將屋門合上。
樂兒聽見寧氏的話立刻變得慌張起來,似乎十分懊悔剛剛走嘴,衣服可憐兮兮欲言又止的樣子。
“老夫人,沒有的事,是奴婢說錯話了……”。
樂兒戰戰兢兢的說道,一張小臉兒皺在一起,我見猶憐。
“嗯?”
寧氏沉了臉色,似乎十分不悅。
“樂兒姑娘,這樣的事情瞞是瞞不住的,大小姐身份尊貴,是半分差池也出不得的,你若是有事隱瞞,不僅不是幫著你家小姐,反而是在害你家主子啊!”
賈嬤嬤年紀擺在那,這衣服苦口婆心倒也是讓人感同身受。
“可是……可是……”。
“這樣的事情是你一個丫頭能夠瞞住的嗎,你家小姐要是出了什麼事,這責任你一個丫頭承擔的起嗎?”
寧氏到底是積威甚久,這普普通通的一句話足以讓人心驚肉跳。
“你們畢竟年輕,經曆的事情也少,這樣的事情可不是你們想的那麼簡單,還是說出來,大小姐是老夫人的嫡孫女,老夫人是不會任由這些臟東西欺負了大小姐去的。”
寧氏和賈嬤嬤一個唱紅臉一個唱白臉,很快就卸下了樂兒的戒備,不過在準備開口之前,樂兒還是尤為不放心的看了眼老夫人。
“這件事,大小姐千叮嚀萬囑咐奴婢,千萬不要說出去,尤其是老夫人,剛剛經曆了將軍被刺的打擊,身子原本就不好,若是再知道了此事,怕又增煩惱。”
寧氏眸子一閃,自己這個嫡孫女就是孝順,出了這樣的事情竟然還想著自己,寧可自己獨自承受也不肯說出來,真是難得的好孩子啊!
“樂兒姑娘,放心吧,此事天知地知老夫人和你我二人知,絕不會傳出去的!”
賈嬤嬤在府裡做了幾十年的嬤嬤,早就成了人精,當然知道樂兒是在顧及什麼,這孩子再忠心也還首先是個丫頭,所以她代替寧氏做了個口頭承諾,打消樂兒的顧慮。
樂兒咬了咬微微有些蒼白的嘴唇,眼中的猶豫一閃而過,最後似乎終於下定了決心。
“老夫人,至從秦姨娘過世之後,大小姐就經常會像現在這樣莫名其妙的暈過去,有時候還會說胡話。”
樂兒聲音壓的很低,好像是生怕驚動什麼一樣。
“胡話?”
寧氏打了個冷戰,她幾乎可以猜到上官凝所說的胡話是什麼。
民間傳說,鬼上活人身,被上身的人意識全無,所用的行為和語言全是受鬼控製,現在樂兒丫頭說的胡話,自然就是秦氏那個死鬼的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