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神色淡然,慢悠悠道“沒什麼,隻是與她打了個賭,我贏了。”
可是他這麼輕描淡寫的描述,險些沒讓清明的一口氣堵住。
他瞪大眼睛,不敢相信道“殿下,您這時候居然還敢贏三姑娘?”
他家主子因為欺騙三姑娘一事,惹得三姑娘這十幾日都沒跟他好好說過好。按理說,這時候哪怕是再尊貴的身份,都該小心翼翼。
不說彆的,他家公子居然還敢贏人家小姑娘。
贏就贏了,還特彆去提醒一聲。
清明心底默默吐槽,您不單身,誰單身呢。
沈絳坐在馬車裡,原本是想先去朱顏閣一趟,畢竟她出去這麼久。
可是來接她的車夫卻說,大姐姐已在家中等著她。
馬車行駛到長平侯府門口時,沈絳看著眼前這個並不熟悉的院門,先前那對栩栩如生威風十足的石獅子,依舊還擺在這裡。
長平侯府內的變蕩不安,始終沒有影響這對石獅子。
沈絳見車夫居然在正門口停下,不由道“怎麼在此處停下了,府中偏門在哪兒?”
朱門大戶的正門,除了婚嫁喪葬之外,就隻有特彆重要的時刻,才會開啟。
車夫卻恭敬道“回三小姐,大小姐便是如此吩咐奴才的。”
沈絳雖然有些奇怪,卻還是乖乖下了馬車。
沒一會兒,裡麵似乎也得了消息,兩扇朱紅大門隨著門軸轉動的巨大聲響,被緩緩打開,府裡的丫鬟小廝相對而戰,整齊劃一。
沈殊音一身緋紅色百花穿蝶紋銀絲長裙,身姿玲瓏,嫵媚動人,緩緩而來。
“大姐姐,怎麼這麼隆重。”沈絳有些詫異。
沈殊音牽著她的手,輕笑一聲,說道“先前爹爹就叮囑過,你若是回來,無須側門而入。這是你頭一次回侯府,不能委屈你,就該走正門。”
沈絳一直都被養在衢州,不得不說,不管是沈作明還是沈殊音,都覺得愧對與她。
“我不覺得委屈。”沈絳笑了起來。
沈殊音拉住她的手,低聲說“走吧,灼灼,回家了。”
回家了。
短短三個字,沈絳居然走了十七年,她身為侯府嫡女,卻從未在侯府中生活過一天,如今她才真正的回家了。
至於站在門後的侍女小廝,眾人齊聲高喊“恭迎三小姐回家。”
這些小廝侍女,不少是沈殊音剛買回府中的,先前她也想將沈府那些老人找回來,可是過去一年多,有些人早已經帶著家中老小,離開京城。
至於這些新買來的下人,不少也是剛□□,規矩還未學足。
如今沈絳回來,居然不少人好奇的抬起頭打量這位三姑娘。
這不看不打緊,待看清楚沈絳的模樣,這些人心中忍不住湧起各種感歎,之前便隻聽說府中大姑娘貌美,如今這麼一瞧,三姑娘居然容貌之盛,尤在之上。
三姑娘又值韶華盛時,哪怕身上穿的衣衫,極為簡單,卻絲毫不掩她的花容月貌。
沈殊音牽著沈絳的手掌,帶著她一路走過長平侯府的前廳和花園,隨後到了她自己的小院,說道“這個院子日後就是灼灼你住的,便是你成親之後,姐姐也會給你留著的。”
沈絳臉色一僵。
沈殊音還以為她是說到婚事,害羞了起來。
她拉著沈絳入內,說道“你與三公子的事情,我早就跟爹爹說過。爹爹也說,他壓根不在意你未來的夫君是不是什麼貴胄公子,隻要對方人品貴重,能夠一心護著你,就足夠了。”
自從她自己失敗的婚事之後,沈殊音早已經將一切都看開。
都說門當戶對最重要,可是她與方定修倒是門當戶對。
但是沈家落難之後,方定修不僅不施以援手,甚至還落井下石,讓沈殊音失望不已。
她不想讓沈絳步入自己的後塵,連自己的枕邊人都看不清楚。
沈絳搖頭“大姐姐你彆說了。”
沈殊音伸手捏了下她的臉頰,又是一笑“怎麼去了一趟揚州,還害羞了起來。以前我要是說一句,你隻怕要說十句,成天三公子長,三公子短。”
“壓根就沒有什麼三公子。”突然沈絳拔聲道。
沈殊音被她嚇了一跳,有些怔怔的望向她“你什麼意思?三公子出事了?”
她立即握住沈絳的手掌,連聲急問“灼灼,你彆嚇唬姐姐,你們是不是在揚州出了什麼事情?”
看著她滿臉擔憂的模樣,沈絳原本不想說。
可是這件事,大姐姐遲早會知道的,與其讓她一直有所期待,倒不如一次性都說清楚了。
沈絳垂眸道“大姐姐,三公子他並不姓程。”
沈殊音瞪大雙眼,一雙旖旎含情的黑眸,透著說不出的驚訝。
“他也不叫程嬰,準確些說來,他叫謝,是今上親弟郢親王的兒子,是尊貴的郢王世子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