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遊奇幻錄!
武者意誌,一個武者對於自己是一個武人的一種肯定和自我意識,每一個真正的武者都應該擁有的一種精神,它與武德一同構成了一個出色武者的武魂。
如果自己是三大帝國或是魔武之都的人的話,自己的弟子覺醒武者意誌這的確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可是自己是什麼人?是個殺手,或許一輩子也不能堂堂正正行走在陽光下的殺手,殺手的弟子有武者意誌,這算笑話還是其他什麼啊?風西揚在心底苦笑道。
作為殺手中的異類,保持著那一點點做人的良知而選擇不去傷害那些無辜的人這已經是他們月影一脈的極限了,要是再去追求什麼武者意誌,那林夕悅以後怕是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可是看著自己徒兒那眼中少有的神采,風西揚卻又極端不希望去打破她的幻想,林夕悅鮮少有自己想做的事,自己作為他的師父滿足不了她難道還要去打擊她不成?風西揚這般想道。
“武者意誌什麼的倒也談不上,就是想找個實力差不多的人交手一下。”林夕悅用手指卷起了自己黑亮的發梢,俏臉上略顯思索地道。
“太陽之子亞約,這的確是個難得的好對手,你想跟他打到也是情有可原,不過就是怕他沒空跟你打,要知道,自從傳出他已經突破到十一級戰力後每天可是有著數不清地十八歲以下的少年去找他挑戰,我們去找他的話怕是要排隊排到明年了!”風西揚笑道,現在他們隱居的地方實際上就在魔武之都周邊的小鎮外,對於魔武之都的消息倒是很容易便能打聽到,對於那位人類曆史上第一個達到十一級戰力的絕世天才太陽之子亞約更是不用打聽,從街頭走到街尾可以不間斷地聽到關於他的傳聞,想不聽也做不到。
“實際上,我最想交手的還是那個上次跟我交過手的銀發少年,跟他交手的時候我覺得挺開心的。”林夕悅低聲說了幾句,然後頭也漸漸地低了下去。
“就是你說過的上次在新城遇到的那個銀發的少年?”風西揚問道。
“嗯,上次我跟他打的時候我總覺得他沒有使出全力,而且,跟他交手的時候我覺得他的劍法很會照顧人,有時候好像是在迎合著我的心意出招的,我第一次覺得揮劍不是那麼沉重的一件事……”林夕悅緩緩述說著她當時的感受。
作為殺手,揮劍的理由簡單而沉重,自林夕悅第一次握劍時她便明白,自己握劍揮劍都是為了殺人,為了活下去。
從剛開始地不了解到第一次將劍刺入人的喉嚨,看著鮮血順著劍鋒緩緩落到自己的手上,那溫熱粘稠的紅色液體沾染到自己白嫩柔滑的小手時手足無措的模樣,再到現在已經可以反手間奪人性命不留一滴血,經曆了太多旁人一輩子也碰不到一次的經曆,林夕悅已經以為自己這輩子就這樣了,劍也不過是她手中的一件工具而已,一件給他人帶來死亡給自己帶來報酬的工具而已。可是,這一切在遇到那個她連名字也不知道的銀發少年後卻又有了轉機。
從七歲握劍起,林夕悅第一次感覺到自己手中的死物是有靈性的,它可以讀懂自己的無奈,自己可是在那之前卻一直讀不懂它的孤獨,後來自己也曾將自己的這種感受告訴自己的師父,風西揚卻是很高興地對她說,“這便是劍法的第一層境界,‘劍無滯物,劍心有靈’!”,劍法的第一層境界,等閒強者也領悟不到的劍術境界,達到這層次境界的劍手才有資格真正被稱為劍手,而其他沒有達到這種境界的劍手在達到這種境界的劍手眼裡,充其量不過是一個耍劍的。不僅是劍法,其他刀法拳法之類的也有類似的境界,而也隻有達到這種境界,強者才有了孕育靈兵的可能。
以十七歲之齡達到這種境界,再怎麼樣的褒獎用在林夕悅身上也不為過,可是林夕悅卻是自己知道自己,這一切都應該算是在那不知名的銀發少年的引導下才到達的,自己不過是占了對方的便宜而已。
“實際上,你是更適合練拳法的,我記得,你家傳有一門很獨特的拳法是吧?”風西揚沒有對林夕悅的話做出回應,而是岔開了話題道。或許是他也不知道做什麼回應吧,這不是她再那次與那銀發少年交手後第一次提起他,她在之前便已經好幾次提起過了那個連名字也不知道的銀發少年,而從林夕悅之前的談話中他也已經可以大致勾勒出那個銀發少年形象,年少英俊,性格溫和而善良,就算對著當時是敵非友的林夕悅依舊是和顏悅色處處留情,而且還規勸她棄惡從善,雖然言語中透露的是濃濃的幼稚和不諳世事,可是以他那時的年齡來說要是真說出什麼非常實際現實的話,那才可怕呢,而可以在林夕悅幾乎動用全力的情況下仍是舉重若輕,還有閒心思與她搭話,實力想來也是出色至極,至少那時的林夕悅還不是他的對手。要知道,那時可是在晚上,撇開黑夜帶給他們這種生活於此的殺手多大的便利,單是依靠那異人相傳的無名練氣法現在被他們月影一脈稱之為月影氣的銀色練氣法在夜晚帶來的至少一倍功效的振幅,那也讓當時的林夕悅可以發揮出遠遠超過一般十級頂峰的戰力,至少隻有對方沒有十一級以上的戰力是拿不下她的,如此想來,那銀發的少年或許那時便有了十一級的戰力,而那亞約也不是第一個在二流武者境界便達到十一級戰力的武者。
當那銀發少年的輪廓在風西揚腦海中勾勒出了個大致的輪廓後,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便溢上了他的心頭。如此出色的一個少年郎,被一個正是情竇初開的絕美少女遇見,那些惡俗到不能再惡俗的老套情節就不可遏製地浮現在了他的眼前,再加上那時林夕悅回來的時候是換了件黑袍的,原來那件說是被那銀發少年劃破了,劃破了,那到底劃在那裡了,破又是破到了什麼程度,當時的風西揚沒有在意,等到現在想去在意了卻又不知道怎麼開口。
現在那個銀發少年隻是林夕悅情感湖泊裡的一道小小的漣漪而已,隻不過因為她的情感海洋太過平靜而顯得有點顯眼,這才被她再三提到,等時間過去了,或許那道漣漪便自己平息了,但如果風西揚去撩撥那道漣漪的話,誰知道那道漣漪會是更快的平息還是迅速成長為漩渦,把林夕悅的心都吸進去。
還有就是,實際上風西揚也是不希望自己的徒兒感情世界真的一點值得留下的東西也沒有,他也年輕過,也有過一段刻骨銘心的往事,雖然痛苦,可是他更怕連痛苦也感受不到,作為林夕悅的師父,風西揚不希望她痛苦,可同樣的,他也不希望自己的徒兒連痛苦的資格也沒有。
矛盾,太矛盾了!風西揚整顆心都糾結在了一起,痛苦煩惱到了極點。
“是啊,在我爸爸媽媽還沒被那些該死的冒險者殺害的時候,爸爸便教給給過我一套像拳法又不像拳法的武功,叫沾衣十八跌,聽說是我們林家酒館很久很久以前的祖先在離開我們酒館時傳下來給她妻子護身的,其實這應該隻是一種很基礎的武功而已,可就是這種武功……”林夕悅沒有再說下去,完美無瑕的臉上露出了幾許哀傷,大大的杏核眼上湧現出了一抹晶瑩。
明明隻是一種用於防身的粗淺武功而已,想不到這也引得了那些貪婪的冒險者的覬覦,在一個月黑風高的晚上,那個白天還在她們林家酒館喝酒的豪爽冒險者到了晚上蒙上麵便化身為強盜,殺了她的母親,用刀駕著自己威脅自己的父親將那沾衣十八跌的武功秘籍叫出來,但當父親為了自己委曲求全將自己祖傳的武功秘籍教給了殺害他摯愛的妻子的仇人時,他接過的不是他這世上唯一的親人他的女兒,而是致命陰狠的一刀,插入他胸口心臟奪去了他生命的一刀。
“清兒……快跑……清兒……”那是在被刀桶上胸口後便立刻抱住那個強盜,對著已經嚇呆了的她大喊的父親留在這個世界最後的一句話。
如果那時不是剛剛做完工作正打算找個地方歇歇同時掩人耳目的話,或許林夕悅已經被那群好像還兼著人口買賣的冒險強盜給賣到不知道什麼地方做什麼營生去了!
以自己的模樣,大概是妓女的可能性多一點吧!每當這樣想起來,林夕悅都會不由得有點慶幸,雖然殺手同妓女都被稱為最古老的職業,可是相比較於那個出賣尊嚴出賣肉體同時沒有自由的職業,自己這個出賣的是彆人生命保留著那一點點自由的殺手或許已經是幸福很多了。所以她出來沒有恨過那位將她帶入這個黑暗世界的師父,相反,他是她在這個世上最感激最重要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