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大夫看著妻子訓斥,一改白日裡沉穩溫潤的氣質,連忙狗腿地討好妻子,給媛娘按起了肩膀。
深知穴位的他,可是推拿好手,讓媛娘褪去今日的疲倦。
窗外蟬鳴蛙叫,皎潔的月色映在廳堂。
大嬸娘抱著崔七七,隔半個時辰,就得給她喂兩三勺子溫著的奶,醫館小夫妻二人在那鬥嘴,注定不是一個安穩夜。
大概,這就是過日子吧。
這一大早,崔承豐早早就醒了,過意不去的他,在院子裡劈柴挑水,想著為醫館做些事兒。
天蒙蒙亮,眾人就起身了,看著壘得整整齊齊半人高的柴堆,廚房裡的水缸滿滿。
門房蒼耳驚呼“崔大哥!你啥時候起來的,我咋沒感覺呢。”
崔承豐用袖子抹了抹被汗濕的額頭,憨厚真摯地回道““我們農家習慣了,這不順手幫你們做點事情。”
醫館眾人善意笑著,連忙招呼他坐下歇息,木香去揉麵蒸了兩大鍋饅頭。
大家夥正就著小鹹菜,吃著雜麵菜饅頭。
崔家爺子坐著老李頭的車一同前來,他們今天換了副牛車,車架更大些,方便接人。
崔老爺子上前敲響了醫館的門“咚咚咚~回春堂可有人在?”
蒼耳一手拿著饅頭,一手拿下拴著的門閂“來了來了!大清早的醫館還沒開門呢,等等。”
老李頭略帶歉意地詢問“小哥真是對不住,打擾你吃早食了,麻煩打聽一下,昨天我送的產婦,可生產了?現下是在哪處住著。”
蒼耳三兩口咬完饅頭,憤憤不平道“你們還知道來啊,昨個兒扔了病人給我們就不管了,人來了也沒有提給銀子診治,賒著藥錢,你可知昨日真的被大鬨醫館,我們還要被老婆婆罵……”
“對不住,這就是對不住,我們回家籌集了銀子,這才過來的。”崔老爺子連忙點頭哈腰道歉。
蒼耳一聽是真心誠意帶著銀子來的,也不像是胡攪蠻纏的人。
就打開醫館門,讓二人進去了,將牛車拴在門口石柱上。
崔老太一聽是自家丈夫的聲音,嘴巴塞的滿滿,急忙咽下去。
身子又探到桌子上,連忙用手多拿兩個雜麵饅頭,對著自家丈夫招呼“老頭子!快來吃點。”
崔老爺子看到妻子如此粗俗不堪,眼皮子淺到眼眶的行為,很是丟臉。
他耳根子都紅了,連連道“不用了不用了,哪能蹭吃蹭喝,趕緊起身,付了藥錢,家去。”
“老先生不用如此著急,一同坐下先用點吃食。”
汪大夫放下碗筷,跟他們商量著,“還是再休養一兩日再回去吧,回村路途顛簸,怕是對產婦休養不好。”
“哎呀,多謝大夫了,這婦人孩子都生了,哪有賴在彆人家的道理,咱就回了。”崔老爺子婉拒道。
汪大夫見家屬都這麼說了,隻能說“好吧!”
便起身跟空青,一起去收拾昨日弄的補藥丸子,剩下的都拿上。
媛娘見狀也放下碗筷,擦了擦嘴角“木香,去拿賬本來。”
她爽朗地笑著,起身熱情的招呼崔老爺子跟李老頭落座“我是醫館娘子,老爺子您舟車勞頓,先坐下喝點茶水。”
“哎,哎!”二人局促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