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視廳。
高層。
巨大的落地窗旁，兩個男人正在低頭往下看。
一個，是刑事部長塚原彥四郎。
他落後半個身位，站在一個身穿警服正裝，佝僂著腰，頭花發白的老人身後。
老人的身份其實很好猜。
肩章上四顆星。
而日本警察係統，包括消防係統，都隻能用胸章為階級標誌，隻有警視廳長官和警視總監才有資格用肩章，這兩位，一個四顆星一個五顆星，一目了然。
“警視總監。”
塚原彥四郎看了眼地麵的情況，喊了一聲老人，然後輕聲道：“這不合適吧。”
“不合適？”
警視總監神屋宗湛微微側頭，看向塚原彥四郎。
塚原彥四郎沉默片刻，耿直道：“這裡是警視廳，讓sat大搖大擺堵在門口算什麼？真讓梶山部長帶著人去天選部搶人？這算什麼？內鬥？
這次的事件，跟刑事部也有牽扯，當事人之一的小林陽子也是刑事部的人，她跟我解釋過事情的經過，相關的監控錄像我也看了。雖然北原南風行事是乖張粗暴了一點，但有錯在先的的確是警備部，正常的問詢和調查，卻被惡意阻攔，最後甚至警備部的人還羞辱了小林陽子，北原南風動手，雖然有些過火，但完全情有可原。所以我不明白，你為什麼不阻止梶山陽平。”
“……我知道。”
神屋宗湛重新低頭，看向那個麵對著圍攻，紋絲不動的年輕人：“我知道你說的有道理，我也知道這次事件的始末，但是，這次的事，已經跟刑事部沒關係了，塚原。”
塚原彥四郎：“……”
“所以你也不必操心了，該查的就查，但北原南風跟警備部的事，你彆插手。這也是北原南風的選擇，他不願意低頭，導致了這樣的結果，那就要有承擔相應後果的心理準備。
當時，他真的隻需要低一下頭就可以了。”
神屋宗湛淡淡道：“隻需要朝梶山陽平低頭，稍微彎腰說句對不起，那就什麼事都沒有，哪怕不情不願，哪怕一點都不誠心，但他隻要表現出一點跟七海澄子的區彆，梶山陽平現在也不會冒著這麼大的風險，帶著sat過來堵人。
但北原南風連假裝彎腰都不願意，你讓梶山陽平怎麼想？藤原氏怎麼想？伊勢神宮和皇室怎麼想？那些被七海澄子壓得喘不過氣來的豪門望族怎麼想？再來一個七海澄子?再讓警視廳出現一個七海澄子？……沒人願意看到，我也不願意。”
“所以，現在有了這一幕。”
神屋宗湛俯瞰著地麵，繼續道：“而現在的事態，也已經不是我或者梶山陽平可以阻擋的了，摻雜了太多東西，無論是我神屋宗湛還是梶山陽平強行叫停，都會讓所有人都不高興。
今天事件的解決辦法，隻有一個，那就是北原南風低頭，他也隻能低頭，因為這符合所有人的利益。”
“……”
塚原彥四郎沉默許久後，突然問道：“那七海澄子回來了，怎麼辦？”
“為了一個男人報複?”
神屋宗湛突然笑了笑：“那你就太小看七海澄子了，而且隻是讓北原南風低頭，又不是讓他去死，是北原南風不爭氣，她有什麼好說的？”
塚原彥四郎：“……”
他無話可說了。
……
同樣是警視廳。
第十二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