準備將自己的惡趣味進行的到底的傾邪,聽到神識裡的傳聲愣了愣,他蹙緊眉頭,有些不解,傳聲道:
“為何?你難不成又犯病了?你留著他們,就是為了給他們機會,讓他們有朝一日可以拿劍刺向你嗎?”
“放了他!你沒聽見?”淵汲再次傳聲,聲音裡帶著涼意,不似先前的淡然無波。
傾邪恨恨地收回手,衣袖一甩,氣呼呼道:“好!隨你!你這性子,遲早要把自己害死!如今你與我已經不再一體相連,到時候可不要再連累於我!”
“從今以後,我是我,你是你,你儘可自由來去。”淵汲淡淡傳聲,語氣中聽不出任何情緒。
傾邪氣得恨不得將嵐平和他的老仆撕成碎片,他咬了咬牙,憤而甩袖,躍到了峽穀邊的一塊巨石上,雙臂環胸,氣鼓鼓地盯著下麵喧囂沸騰的岩漿,不再言語。
雲初趴在淵汲懷裡,見傾邪突然氣惱不已的舉動,眨巴著眼睛,有些奇怪。
“他是傾邪,也生自幽冥混沌,與我一樣。”淵汲察覺到她的疑惑,溫和地開口解釋了一句,“以後,我慢慢說與你聽。”
雲初有些茫然,還沒回過神,淵汲已經抱著她躍起,白袍抖動,輕飄飄地落在了伏跪在地的嵐平身前。
嵐平沒怎麼反應過來眼前發生的一切,就隻感覺到傾邪氣呼呼地離去,隨後身前又落下了另一個身影。
他微微抬頭,隻看到一截白色的袍擺,並感知到一股強大的威壓,壓得他喘不過氣。
如果說剛剛離去的魔君是可怕的、令他畏懼的,那麼現在這個,就讓他隻想要頂禮膜拜,跪伏在來人的腳下,成為他最虔誠的使臣。
嵐平被自己內心的感受震驚到了,他忽然察覺,也許之前那個並不是魔神淵汲,現在站在他麵前的才是。
因為這樣的感覺,他在魔尊那裡都從未體驗過!
原來……真正的魔神是這樣的存在!從前的自己是有多無知,多托大!
簡直就是個笑話!
“你,就是嵐平?”淵汲聲音沒什麼起伏,淡淡垂眸看著跪伏在地滿身血汙的紫袍男子,神色平靜。
嵐平趕忙應是,可一出聲卻發現自己嗓子沙啞,根本吐不出一個字。
“帶你的人走吧!回去告訴魔尊,不必再送人來了!”
默然看了他片刻,淵汲又淡淡開口。
嵐平有些難以置信地抬頭,對上的是一雙漆黑淡漠的眼眸,他的心猛地一縮,心底翻湧的不是畏懼,而是……虔誠的敬仰。
“謝魔君!”他將頭重重磕在灼熱的土地上,眼底不知怎的,竟有一片濡濕。
“走吧!”
淵汲抱著雲初轉身,雲初有些意外地仰頭,盯著他弧度完美的下頜,小聲問了句,“就這麼把他放了嗎?”
“他沒做什麼必死之事!”淵汲低垂眼眸,眸色深深望定她,唇邊帶著隱隱的笑意,是望向她時特有的舒心與歡喜,“而且,你不是希望我放了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