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邊不由凝起一抹苦笑,緩了好一會兒才適應了此時的複雜情緒。
重新回歸真正的現實,她開始覺得自己腦袋下麵枕著的東西有點兒硬,很難受。
她把手伸到腦袋後麵摸了摸,發現原本自備的柔軟枕頭不見了,換成了一個硬邦邦的玉枕。
難怪硌得腦袋疼……
“那是夢貘枕,以後你枕著它入睡,便不會再有噩夢。”大魔王清冷的嗓音在寂靜的內室中響起。
聽到他的聲音,雲初先是偷摸翻了個白眼,隨後神情又有些悵惘,“反正醒來便會忘記,是噩夢還是美夢又有何分彆?”
淵汲坐在窗前,沏了杯茶自斟自飲,聽了她的話陷入了良久的沉默。
大魔王不說話,雲初也不說話,抱著被子呆呆坐著,忽然想起了什麼,從貼身的袖帶中取出了那枚泛著古銅色光澤的傳音鈴。
之前雲歡教過她傳音鈴的使用方法,但那個鈴鐺是調試好的,算是她與雲歡的專線,但現在這枚…她不知道該怎麼用。
雖然不能用,但捏在手裡還是會有種安心的感覺。
似乎她離雲歡又近了幾分。
雲初正摩挲著掌心的小鈴鐺發呆,眼前忽然落下一大片陰影,她有些怔愣,還沒回過神,手裡的鈴鐺就被一隻素白修長的手給捏走了。
“……”
雲初眉頭蹙起,但又不敢立即去奪。她壓下心裡的鬱氣和憤懣,軟著語氣求了句,“君上,您能還給我嗎?”
“先陪我出門,讓我高興了,我再給你!”淵汲的聲音有些冷,不似前日那般溫和。小巧的鈴鐺已經在他掌心消失了蹤跡。
雲初唯唯諾諾起身,臉有些垮,對於大魔王的反複無常有些厭煩,險些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
然而,人為刀俎我為魚肉,不服從也不行。
她一麵慢吞吞地穿鞋,一麵在心裡給大魔王紮小人……
“君上,咱們什麼時候回去?”
“回哪裡?”淵汲挑眉疑惑,順手將自己喝剩下的半杯茶遞給她。
雲初:你說回哪?你個神經病!你家都被燒了,你也不回去看看!你老在外麵瞎逛,我很沒有安全感的,你知不知道?
她在心裡腹誹著,順手將茶杯接過來抿了一口,頓覺神清氣爽,心情舒暢了幾分。
這茶不錯……這大魔王手藝也不錯,能再來一杯嗎?
雲初坐在床邊仰頭看著淵汲,又將茶杯遞了回去。
淵汲接了,走回到窗邊的機案上,重新沏了一茶漫步走回,輕描淡寫地道:“幽冥宮是你燒的!你要我再回哪裡去?你難道不該對我負責嗎?”
雲初:我負責你妹!你這是誣陷!赤裸裸地誣陷!我當時可是真真切切地暈了,你少推卸責任!
我要有那本事,還能讓你捏得死死的?
我早造反了!
淵汲感受到她心情變化帶來的靈力波動,覺得十分有趣,又想逗她,故意俯身湊近,盯著她的眼睛笑問:“需要我拿出證據來嗎?”
大可不必!
被那雙漆黑深沉的眼眸盯的心裡發慌,雲初往後縮了縮,從他手裡把茶杯奪過來,專心喝茶,掩飾尷尬。
淵汲輕笑一聲,直起了身,好整以暇盯著臉頰泛紅、喝茶喝得漫不經心的雲初,悠悠然笑道:
“你燒毀了幽冥宮,確實該給我一個交代。不過你修為低弱,人又蠢笨,也補償不了我什麼。這樣吧,本君念你是初犯,算是無心之失,就罰你……以身相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