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歡出了飛仙閣,就直奔主峰的正心堂。
駐守在門前石階上的弟子見師祖興衝衝飛來,氣勢驚人,都不敢上前,連連後退,俯身行禮,連通報都忘了。
雲歡已經換下了那件滿是血汙的道袍,高高昂著腦袋,衣擺一揮,人就颯然而去。
內堂中,燭火搖曳,辭玄坐在八卦陣中,閉目靜休。
雲歡站在門口,並未走近,目光深沉地瞥著那道頎長俊逸的身影。
對於眼前的男子,她還從未細細打量過。和想象中其實差不多,姿態儒雅,鼻正唇薄,閉著眼睛時眉宇淺淡,溫雅至極。
感受到她有些灼人的目光,辭玄緩緩睜開眼,衝她淡淡一笑,“恭喜師祖。”
雲歡微愣,這男人,有點……好看呢!
睜開眼的那一刻,眼波如水,溫柔得好似能包容一切,像春陽下蕩漾著微波的湖水。是她有些扛不住的樣子。
隻是……
雲歡袍擺飛揚,躍到辭玄身前,抓住了他的胳膊,“你這傷……那三道雷劫是怎麼回事?是你?”
辭玄笑著將胳膊從她手中抽出,卻又被雲歡拽住。
“傷成這樣,上藥了沒?”
“一點小傷而已,不礙事。”辭玄笑的淡然,眼底卻有一絲掩不住的沉鬱之色。
先前在她最需要的時候,他卻遲疑了……
雲歡雙袖往後一揮,坐到了辭玄對麵,不管不顧地拉過他的手,將袖子撫上,露出一截白皙修長的手臂。
視線落在他手臂上的那條從肩膀延伸到手腕的長長血痕,心尖一顫,嘟著嘴不滿道:“這是小傷?那是天雷,這傷要是不上藥,說不得就要落下病痛。你怎麼這麼……”
“沒事!”辭玄猛的將手臂抽回,微微蹙眉,喉結不自覺滾動了一下。
被她纖細的手撫過的地方一陣酥麻,直傳遞到心上,讓他心緒紛亂,有些無措。
手上忽然一空,雲歡微愣,喉間一澀,一時間竟有些尷尬。
她長這麼大,很少與男子親近。這些時日一直都是辭玄在照看她,他對自己的在意,她都能感受到。
隻是,她還不懂這種感情究竟是什麼。
愣神了好久,她才緩了口氣,拿出一個藥瓶,在手中晃了晃,露出一口潔白的小牙,笑著掩飾情緒,“我給你上藥。你一個小輩,就彆跟我客氣了!”
“師祖……”他想說男女有彆,師祖畢竟是未嫁之身,可想到自己之前做過的那些更加逾越的舉動又該如何解釋,話到嘴邊還是咽了下去。
藥膏撒在傷處,溫軟的手指從傷處小心翼翼地拂過,動作細致又溫柔。
辭玄的視線落在雲歡臉上,薄唇微抿,看得有些出神。
他的小師祖生的有些幼態,像凡人十五六歲的年紀,精致小巧的鵝蛋臉近來有些消瘦,吹彈可破的肌膚如霜似雪,一雙剪水秋眸燦若星辰,微微垂眸間,長長的睫羽覆下,掩飾了眼底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