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好還好,他不是真的有恃無恐……
視線重新回到禮堂中心,雲初注意到辭海師伯的眼神也往自己藏身之處飄了飄,還頗有些意外深長,弄的她也有些不明所以。
入門禮和拜師禮都不算繁複,約莫一個時辰就結束了。
眾人依次散去,辭海老神在在,等人都退的差不多了,才笑著摸了摸自己沒剩幾根的胡須,“走吧,帶你師弟認認家門!”然後,背著手,當先一步跨下台階。
聽到自家師傅這一聲吩咐,長辭一向麵癱的臉上此刻表情也十分精彩,僵了好一會兒才磨磨蹭蹭跟了上去。
眼神躲閃,自始至終都沒看淵汲一眼。
淵汲落在最後,唇邊帶著抹淺笑,讓他冷峻的麵龐多了幾分屬於普通青年人的溫和生氣。他視線在一處巨大紅漆梁柱上停留了一瞬,步履輕緩地跟上了他的新師傅和新師兄。
雲初聽到神識裡再次響起“過來”倆字,在心裡惡狠狠的罵了句,然後也乖乖跟了上去……
…………
小淩峰上,原本的清靜被打破,簡陋的屋舍裡,長辭心緒不寧的鋪著床鋪,感覺身後有冷冷的視線盯著自己,忍不住在心裡暗罵自己那不靠譜的師傅。
把這位大神仙交給他就跑了,可真是位好師傅……也不知他是怎麼想的,是收了個徒弟,還是收了個祖宗。
“那什麼……我,我來吧!”
雲初站在門外,躊躇了好一會兒還是進了屋,低垂著腦袋,大踏步走到窗前,接下了長辭手裡的被褥。
長辭動作一頓,愣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你怎麼……”
話音未落就被雲初笑嗬嗬打斷,“師伯與師兄對我多有照顧,這些事師兄做不來,不如交給我。”
長辭微微蹙眉,本想拒絕,卻忽然想到了什麼,心裡生出一個古怪的念頭,手裡的被褥就被雲初拉了過去。
看到她微微弓腰認真鋪被整理,長辭呆站片刻,又淡淡瞥了眼坐在破舊的四方桌前悠然喝茶的淵汲,心裡泛起膩歪,抿了抿唇,徑直出了屋子。
長辭一出門,門就不知怎的嘭一聲關上了。
雲初聽到了門被關上的聲響,但也習慣了,動作沒有半分停頓,鋪好了床榻,又將屋裡的桌椅板凳都清理了一遍。
淵汲目不斜視,好似屋中隻有他一人一般,自始至終都在淡定的喝茶,姿態優雅貴氣,看上去與這破舊的屋子極不相稱。
見他無視自己,雲初也不說話,隻一遍遍擦著桌椅床架,都快把那些老舊的木頭擦禿嚕皮了。
屋子裡彌散著淡淡的茶香,在氤氳的熱汽中,淵汲冷白的手指捏著有些粗糙的青瓷茶杯,卻像欣賞心儀的美人般細細打量著。
“過來!”良久,他終於放下茶杯,用命令的語氣出聲喚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