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因為淵汲這不正經的舉動,雲初原本的失落和傷感被衝散了不少,咬著嘴唇狠狠瞪了他一眼。
淵汲以手支額,偏頭盯著她,臉上的笑容若冰山雪融,好看到晃眼,看得祁墨都有些呆,連忙收回視線,又移到雲初身上。
在她身邊一左一右對坐的兩人,一個似寒山上千年才綻放一次的聖潔雪蓮,一個似紅火山上絢爛嬌豔、常年不敗的鳳凰花,明明氣質全然不同,可放在一起卻是意外的和諧美好。
祁墨隱去唇邊的笑意,默默低下了頭。他們那般美好,總讓她自慚形穢……
對於雲初和淵汲間的這些小動作,坐在祁墨對麵的長辭也早就習以為常。
淵汲剛到小淩峰的時候,他還很不適應。雖說他不是個會聽信傳言的人,但在潛意識裡,也一直覺得魔君淵汲是個暴虐弑殺的魔頭,絕非善類。
所以,初見淵汲時他便下定決心,絕不與此魔頭為伍。
可沒過多久,他便能與淵汲同桌吃飯,月下共飲,還成了幾乎無話不談的摯友。
當然,這還都是長辭主動的……因為小酷蓋酒量很淺,喝不了幾杯就會醉得迷糊。
他平日是個話很少的人,可醉了之後話卻特彆多,常常拉著淵汲訴說他那些不能為外人道的隱秘心事,這些年幾乎把自己的一切都抖落個乾淨。
而淵汲作為一個靠譜的聽眾,總是將他的醉話聽過便罷,從未跟任何人提及。
一個強大的、溫柔又包容的朋友,沒人會不喜歡。
長辭在接納淵汲的同時,也慢慢改變著自己。
從前的他幾乎從不與人來往,冷清孤寂的小淩峰上,隻有他跟師傅兩人整日大眼瞪小眼,相看兩生厭。
後來雲初回來了,淵汲來了,雲歡師祖和她的新徒弟祁墨也來了,冷清的小淩峰上變得越來越熱鬨。
漸漸的,他也喜歡上了這份熱鬨。
他喜歡雲初做的美食,喜歡偷喝她釀的酒;他喜歡看雲歡師祖和淵汲拌嘴,喜歡雲歡氣惱時嘟嘴撒潑的樣子;他喜歡指點雲初修煉,一次次將她打趴下,又看著她一次次站起來,拚命的樣子很不像個女人……
他喜歡和淵汲一起喝酒,推杯換盞間放下所有防備,暢快地做一回自己……
他也很喜歡祁墨的安靜,總是恰到好處的,不會打擾到任何人,卻會在你需要時,默默為你安排好一切。
長辭覺得自己從前活的那一百年算是白活了,隻有和他們在一起的日子,他才覺得自己是真真正正活過一回。
他好喜歡這樣的日子,有三兩知己,相依相伴,歲月靜好。
原本不屑一顧的,卻是如今求之不得的……
或許是不想讓分彆變得過於哀傷,長辭轉而板起臉對雲初道:“我們離開後,你修行上也彆懈怠。本來天賦就一般,就要比彆人更努力才行。”
雲初抽著嘴角輕哼了一聲,“你也是,出門在外閒事少管,不要總是同情心泛濫……”
“我哪有!”長辭立即辯駁,耳廓泛紅。
“嗯,你沒有。”雲初噗嗤一聲笑了,說得話明顯很不走心。她了解長辭,這小酷蓋表麵孤傲冷淡,實際上卻是個樂於助人的實心眼。
“師姐放心,我看著他。”一直默默不語的祁墨偷偷瞄著有些羞惱的長辭,插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