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姐姐今日沒有用香吧?”舒眉轉首問身後的霜降。
霜降搖頭道“沒有。不但王妃沒有用,她身邊的丫鬟婆子也沒有用香的。”
“哦,如此便好。”楚玉穀似鬆了口氣。
“楚公子怕是想多了吧,王府裡多的是有經驗的嬤嬤,這些養胎的細節,哪裡需要你一個不相乾的外人來操心。”舒眉笑著說道。
“與王府做交易,自然是小心為好。”楚玉穀側身讓開道路,再次拱手揖禮,“今日多謝舒姑娘了。”
“楚公子客氣了。”舒眉說罷,抬步往外走去。
出了王府,兩人坐上了轎子,霜降忽然問“縣主,你有沒有發現,這位楚公子長得有點像王爺?”
舒眉愣了一下。楚玉穀一身錦衣黑袍,淩昭一身月白襴衫,這一黑一白讓人覺得差彆很大,可仔細一回想,兩人眉眼間還真是有幾分神似,尤其是唇角噙笑時似是而非的眼神……難怪她看見淩昭時,會覺得仿佛在哪裡見過。
“是有點像。”舒眉點了點頭。
“這位楚公子也真是奇怪,既然王妃是天香樓的貴客,他想要了解王妃的情況,直接問負責與天香樓交接的王府下人便是了,何必要在惠宜堂外眼巴巴等著縣主你?”
“天香樓本身就有些古怪。”舒眉掀起轎簾回望了一下王府,“我下次得告訴王妃姐姐,這楚玉穀一看就不是什麼好人。”
“嗯,我一看見他就感覺脊背發涼。”想起自己險些身陷天香樓,霜降身子便是一個哆嗦。
雖是暑熱天氣,司天監挑選的發引日仍在一月之後。
兀術駁得知淩勵回朝奔喪後,率領左龍虎軍多次襲擊鎮西軍大營,無奈之下,鎮西軍暫時撤回了回風嶺。
儘管前方戰事吃緊,在百善孝為先的南越,淩勵卻不得不等待母妃的靈柩入土後再返西境。他很清楚,一旦北邊的右龍虎軍掙脫鉗製,左右兩軍彙合,鎮西軍便將失去之前的優勢。
“眼下,唯有請北邊的朋友繼續拖住右龍虎軍,我們才能穩住局勢。”在秋荻館的書房中,沈著指著南越地圖上北境一線道。
淩勵搖了搖頭“很難。縱然我與穆景帝交好,他也不可能為了南越而與西犁結仇。”
“除非,能與我們形成利益共同體。”
“利益共同體?”淩勵沉吟道“微知是說和親?”
“和親隻是其中一種。北寂儲君之位空缺多年,最根本的原因就是穆景帝欲立年貴妃所生的幼子君越為儲君,而大臣們一心擁立皇後所生的嫡長子君實,若有人許諾扶持君越上位……”
“穆景帝生性多疑,若我們插手立儲之事,隻怕他非但不會同意合作,還會反其道而行之。”
“殿下所慮甚是,我們便正是要利用這一點作文章!”
“微知的意思是,我們打著西犁的旗號,乾預北寂立儲,讓穆景帝與西犁反目?!”
沈著笑著點頭。
“此計甚妙!”淩勵撫掌讚道,隨即又皺起了眉頭,“這件事派誰去合適呢?”
“我願前往為殿下分憂。”
“微知,你……”淩勵一時語滯,他最不願沈著去冒險,卻又總是在最急難的關頭依仗著他。自己已虧欠沈家甚多,卻不知該如何償還回報。
沈著明白淩勵的心情,笑著寬解道“殿下放心,我不會拿自己的性命去冒險。唯有一件事,需要殿下幫忙。”
“何事?”
“若想讓穆景帝確信是西犁插手了立儲之事,我需要帶福國長公主出境。”
“帶長公主去北寂?”
“長公主如今仍是烏達單於的東妃,她的身份能起到事半功倍的作用。”
“需要我說服她去北寂?”
沈著搖頭笑道“長公主已同意去北寂,眼下需要殿下去稟報陛下,說公主想離開永年宮四處散散心。”
淩勵由衷讚道“微知,難為你想得如此周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