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宜堂內室,徐芷儀靠坐在錦榻上,盯著眼前木幾上的一碟青梅脯發愣。
“玉珠,舒相府那邊怎麼說的?”
“舒縣主至今仍未回家。我看舒府那邊也不是很著急,說之前舒縣主就曾不辭而彆,一個人跑去安源替三殿下送糧草。”玉珠一邊替徐芷儀搖著絹扇,一邊道“隻是,如今三殿下就在京都服孝,卻不知她為何十幾日不回家……”
“會不會出什麼事了?”徐芷儀愁眉道。
“王妃想多了,這京城之中,治安向來很好。再說那日舒縣主來看王妃,穿的是男裝,應該不會……”
“對了,你去門房看看登記,查一下那日她是從哪個門進來的,又是從哪個門出去的,有沒有人接應?”徐芷儀吩咐道。
“好,我這就去。”玉珠應下後,將手裡絹扇交給旁邊候著的丫鬟便出去了。
一個時辰後,玉珠抹著滿頭的汗珠子走進內室,“我去正門和幾個側門都查看過了,都沒有舒縣主的訪客記錄。”
“怎麼會沒有訪客記錄?她是飛進來的不成?”徐芷儀皺起了眉頭。
“對了,方才客房馬廄的孫管事過來稟報,說清理馬廄時發現多了一匹黑色的漳州馬,他們知道王妃喜歡馬,讓我問問是不是那些想巴結王妃的門客送來的?”
“漳州馬?”徐芷儀當即站起身來,“走,去看看。”
“王妃,此時正是日頭最烈的時候,我走一圈都熱得受不了,你若是中暑了怎麼辦?稍晚些時候,我讓孫管事將馬牽來後院吧。”
“那些要送禮的人,怎會將馬送在客房馬廄裡連個招呼也不打?”徐芷儀抬步往外走去,“你讓人準備小轎,我去看看。”
玉珠無奈,隻得命人準備了小轎,怕轎廂裡悶熱,又讓人取了冰塊放在四角降溫。
淩昭自協理政務後,前來王府拜見的門客、臣僚越發多了。王府門前車馬雜遝,為方便進出王府的賓客寄存,淩昭便命人在正門西側開辟了一處馬廄,由值守門房的小廝負責登記管理。
徐芷儀查看了舒眉來那日的登記簿,沒看出所以然,便詢問馬匹登記是怎麼回事,孫管事忙解釋道“有些客人急著入府,往往把馬交給小廝就匆匆走了,回頭取馬時指著自己的馬領走便是,因而我們的登記……有時不是很完整……”
“你帶我去看看多出的那匹馬。”
“王妃這邊請。”孫管事將徐芷儀領到了馬廄前,指著一匹懨懨躺在乾草堆上的黑馬道“就是這匹馬,一直沒有客人來認領,這馬著實是匹好馬,小人就想著問問王妃……”
“吉兆?!”徐芷儀盯著黑馬看了一陣,突然走近圍欄,朝馬大聲喚了一句。
那馬聽見呼喚,竟循聲扭過頭來。
“吉兆,你過來!”徐芷儀又喚了一聲。
那匹馬竟真的就站起身,朝她走了過來。
“它認識王妃?!”孫管事一臉驚奇。
吉兆走到圍欄前,伸長馬頭使勁朝徐芷儀“呼呼”嗅聞。片刻後,嗅出不是主人的味道,它便又懶散的走回草堆前躺下了。
“這是我一位朋友送來的馬,麻煩孫管事替我好好看管著。”徐芷儀吩咐道。
“王妃放心,小人一定精心照看。”孫管事躬身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