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月不見,徐芷儀沒料到他一開口就提到了楚玉穀,不由得心下一緊。
“因為身體的原因,我可能這輩子都不會有自己的孩子。你嫁入王府也這麼多年了,我們不是沒有一起努力過,如今實在是彆無選擇了……若說要孩子是為了討父皇歡喜,我也有很多辦法可以得到孩子,可是,芷儀,我隻想要你的孩子……就是這個執念,讓我犯了錯……你恨我,怨我,我都能理解。”
“淩昭,你說這些話,還是人話嗎?!”徐芷儀翻身坐了起來,一雙淚眼怒目質問他,“試問,天下還有哪個男人,可以做出這等淫辱妻子的無恥之事來?!”
“這些話,確非常人能說的話;這些事,也確非常人能做的事。”淩昭一把握住她的手,一臉懇切道:“可畢竟,我並非常人,我們也並非尋常夫妻,注定了要走非同尋常之路……芷儀,你那麼愛我,一定能原諒我的,對嗎?”
看著眼前這個振振有詞的男人,徐芷儀隻覺得匪夷所思:他竟問得出這樣的話來?!
自己曾經有多愛他,如今就有多恨他。此刻他握著她的手,隻讓她覺得惡心,她猛一下抽出自己的手,恨恨道:“愛你?淩昭,我隻恨不得殺了你!!!”
“果然,都說女人心易變。想你曾信誓旦旦說愛我,如今翻臉就變了。”淩昭看著急紅了眼的徐芷儀,冷冷一笑,“你的愛也實在膚淺,你一直所愛的,不過是我這副好看的皮囊罷了,至於這副皮囊裡住著怎樣一個靈魂,你從未關切過,從未留意過……”
“是啊,我是膚淺,當初就是被你這副皮相迷了心竅,若我能早些關切留意到這錦繡皮囊裡陰暗醜陋的靈魂,我就不會……”
“啪——”淩昭揮手一個巴掌扇了過去,徐芷儀的唇角頓時浸出一縷血絲。
“徐芷儀,本王原想與你開誠布公、真心相待,你卻如此放肆僭越!”
“有本事,你現在就殺了我!”徐芷儀望著淩勵,恨恨道。
淩昭卻一把扳過徐芷儀的臉,拿出袖中的絲絹,仔細替她擦拭唇角的血跡,“為何要殺你?你是本王的妻子,未來南越的皇後……”
“淩昭,事到如今,你休想我還會配合你演那夫唱婦隨、恩愛不疑的戲碼……”
“你要尋死,本王絕不攔著,這朝中多的是想嫁入王府的名媛千金”淩昭的拇指和食指突然牢牢卡住她的下頜,“可是,你要想清楚,你們徐家上上下下好幾百口人的性命,可都在本王手裡攥著……”
徐芷儀無法動彈,被迫與淩昭對視。這一刻,她才發現他漆黑如墨的瞳眸,如若一片望不見底的深淵,令她悚然心驚。
淩昭放開了徐芷儀,徐徐站起身來,勾唇一笑,“天還沒亮,王妃且好好歇息一下,今日.你姑姑要來替你賀孕喜,彆讓她看見你這麼狼狽憔悴!”
看著淩昭俊美無儔的笑臉,徐芷儀竟不自由主的打了個寒戰。
巳時一刻,宮裡的內侍便提前來到王府,仔細檢查王府恭迎貴妃的一應準備工作。巳時末刻,徐貴妃的儀仗浩浩蕩蕩抵達了昭王府前。
皇後趙氏被廢前,貴妃徐幼嘉攀附中宮,又仗著承德帝專寵,在後宮十分囂張。如今,她的位份排在四妃之首,自然風頭更甚。八人抬的繡鳳版輿在曲柄七鳳黃金傘的引導下,徐徐在昭王府前降下,待徐芷儀領著府中內臣女官跪地請安後,她才緩緩步下版輿,朝徐芷儀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