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去福寧殿,將朕那對雲錦靠搬過來放在這榻上。”淩勵拍了拍眼前的坐塌,“對了,還有雪貂裘、被中爐、噙香盞,也都一並搬過來。”
徐術疑惑望向福滿,見福滿直給他點頭,他才忙應承道:“臣這就去辦。”
“還有,這兩組屏風也換了,就用小書房裡那道《風簷展卷圖》和朕寢殿裡的《繡櫳曉鏡圖》。”
“好。”
“燭架側麵這個位置有突刺,朕小時被割了手,去把福寧殿裡那對鸞鳳卷雲架搬來。”
“喏。”
淩勵來這一趟,差點沒把福寧殿給搬空。他親自指點內府局的人擺放位置,直到橫看豎看都覺得滿意了,這才在滿福的催促下返回福寧殿,由尚衣局的人侍候著換上了大婚喜服。
申時末刻,他便帶著禮官去了舉行冊妃大典的交泰殿。皇室觀禮的宗親、禮部的官員,內侍省六品以上的內侍、尚宮局六品以上的女官早已在殿內等候。
淩勵剛在殿內的禦座坐下,太監小冬子便急衝衝跑了進來。
“人到了?”淩勵麵上一喜,不由得站起身來。
小冬子急道:“回陛下,舒縣主目前還在掖庭院,院裡的老嬤嬤逼著要驗身,舒縣主卻是不肯,一時僵持不下……”
“迎親禮上何時有了驗身這一道,朕為何沒看見?!”淩勵臉色倏忽劇變。
禮部尚書黃堃一時也摸不著頭腦,“沒有的啊,莫不是那些老嬤嬤把舒縣主當成了待選宮女?”
淩勵怒目瞪了黃堃一眼,隨即一把撩起喜服前襟,大步跑出殿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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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吉時都快到了,還請舒姑娘配合一下,老奴們驗完身,才好送姑娘進後宮啊。”
“舒姑娘如此懼怕我們,莫不是身子有問題,不敢讓我們看?!”
“要是把不乾不淨的人放進去了,我們幾個婆子可就遭罪了。”
掖庭院的驗身房內,三名腰圓膀粗的老嬤嬤圍著舒眉,連哄帶嚇的要她脫衣驗身。
舒眉背靠著牆,緊緊抱著雙臂,急道:“你們……你們不許過來!”
“好說歹說都不聽,瞎耽誤功夫,姐妹們一起來,三兩下驗完了,好回去接著玩葉子戲。”一名嬤嬤等得不耐煩了,一把挽起衣袖,朝舒眉走了過去。
“入宮都是這個規矩,舒姑娘既不願自己脫,就彆怪老奴們的粗手臟了你的衣服……”
另外兩名嬤嬤見狀也走上前去,一人一邊抓住了舒眉的手,強行將她摁在牆上。
舒眉又是踢腿又是撞頭,卻始終掙不脫這三個婆子的控製,隻能眼睜睜看著她們摘下她的霞帔,扒下她的大袖衫,脫下她的中衣,最後將隻掛了一件小衣的她,牢牢摁在了驗身台前。
前所未有的羞辱感,令她又氣又怒。她死死咬著嘴唇,卻還是沒能忍住滿腹委屈,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一般,滾落不休。
“砰——”
緊閉的房門被猛的一腳踹了開來。一道高魁的身影衝進了屋子,幾個嬤嬤聞聲詫異轉過頭來,卻還未看清來人的臉,就被一腳踢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