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廂裡,此刻已經徹底被一陣陣沉重的呼吸和劇烈的心跳聲所填滿。
四周依舊詭異寂靜。
可眼下所有人,卻依舊沒人敢多出一聲!
神特麼知道外麵到底發生了什麼。
可大家知道的是,恐怕剛才,前後兩輛瘋狂鳴笛的大巴車絕對是給他們做了“避雷針”。
如果再鬨出動靜,天知道外麵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會不會再回來!
時間,就在這樣壓抑的氛圍中繼續發酵
足足過了許久,終於
“咳咳咳,那那個”
一聲嘶啞的沉吟。
司機廖師傅還是第一個扛不住心裡的壓力,乾巴巴的朝導遊戴小默張了張嘴
“小小默啊,剛剛才到底是什麼情況?外麵的那些那些‘東西’到底是什麼?它們都走了麼?”
“”
毫無回應。
此時的戴小默就那麼無力的蜷縮在牆角,可雙手抱膝用力搖頭,卻是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能夠看得出來,小姑娘已經徹底被嚇壞了。
一張小臉毫無血色,甚至縮成一團的嬌軀都在拚命不住的哆嗦。
“哎?”
可這一下,廖師傅可真繃不住了
“小默,你彆不說話呀!這這這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剛才可是你告訴我們該怎麼做,明明就知道外麵到底是什麼,你你你你得告訴我們呀!”
任何一個普通人在這種情況下恐怕都會徹底失控。
再看廖師傅激動得乾脆用力抓住戴小默的肩頭不停搖晃,整個額頭都因為緊張而青筋暴突。
可是,戴小默就這麼始終流著眼淚拚命的搖頭,死死的咬著嘴唇,除了啜泣還是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夠夠了!”
突然,就在這焦急的追問都已經徹底充斥在所有人耳鼓的刹那。
“噌!”
一聲大吼,一道身影就好像被電擊到一般,猛然站了起來
“我我不玩了!”
你們都是瘋子,都是瘋子!
這特麼叫什麼遊戲?啊?什麼遊戲?把人命當成什麼了?”
歇斯底裡的叫嚷幾近哀嚎,所有人心頭一驚,下意識急忙順聲音望去。
隻見此時,車門邊一道身軀激動得不停顫抖,拚命抻長的脖子上青筋暴跳,甚至就連頭發都已經徹底被汗水打濕。
竟赫然是開局就暴露了自己的那名新人玩家!
“我我我我不玩了!你們誰愛玩誰玩吧!我我我我要下車!”
拚了命的一聲嘶嚎,再看他瘋了一般直接衝到門邊,用力就開始搖晃車門。
“放我下車!我不要在這兒等死了!
反正老子的任務就是生存!
那些怪物們肯定一會兒還要回來的,後邊幾公裡就是出城的收費站,我現在就躲到那去,哪怕一直等到遊戲結束呢!
至少還能活啊!
至少能活!”
這淒厲的聲音頓時徹底充斥了耳鼓。
可車廂裡,所有人都愣了。
是啊!
在這種情況下,所有人的世界觀都已經受到了極大的挑戰,這時候吐露出這麼多沒頭沒尾的“信息”,所有人的大腦哪還能處理得過來?
“噌!”
可就在這時候,眼見著門前年輕人的嘶嚎已經愈演愈烈,甚至都已經開始用力的拍門了。
就在車廂後邊的一個角落,一道西裝革履,卻已經臉色慘白的身軀緩緩站起,就好像徹底無視了所有乘客一般,目光僵直的,直接也緩緩走到了年輕人的前方。
“好了!彆吵了!”
狠狠一聲低吼,來人下意識扶了扶被汗水滑得直到鼻尖的眼鏡,隨即卻艱難的轉過身來,目光複雜的掃視著車廂中的每一個人。
“各各位,實在對不起,我也覺得這兄弟說得有道理。
實話跟大家說,我已經參加過五六場遊戲了,從來沒見過今天這種情況,這已經完全超出人類能抵抗的範圍。
我不求能獲得多少獎勵點,隻想能活下來,在我經曆的遊戲中,一般掛掉得都是貪心的,反而我這種隻求生存的活得最長。
我的任務也隻是生存到最後,在我看來,隻要還有命在,比什麼都強,實在抱歉了各位,我也要走了,麻煩開下門~”
一邊說著,並沒有像“菜鳥玩家”一樣去吵嚷,眼鏡青年的臉色凝重,可下一刻,卻直接朝著司機的操作台走了過來。
很明顯,作為一個“久經沙場”的老人,眼鏡青年的舉止遠要比“菜鳥”冷靜得多。
“滴~”
開門的電鈕用力按下。
然而
“”
前後兩扇電門,卻根本沒有任何回應!
“嗯?”
“滴!”
“滴滴!”
用力足足按了幾次開關,青年的臉色一變,下意識直接走到車門旁一伸手,又拉住了公交車門的緊急開門開關。
很明顯,他對於公交車的結構還是十分了解的。
隻不過足足用力拉動了幾次,仿佛徹底鏽死了一樣,這之前還一切正常的公交車門,竟硬是緊緊的閉合在一起,根本沒有絲毫反應!
“嘶”
下意識倒吸了一口涼氣,眼鏡男子的臉色,終於徹底緩緩,蒼白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