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屋大床,小窗幽光。
學生公寓的某間臥房裡,女孩蜷縮在大床的一角,全身緊緊的裹在被子裡,滿眼都是惴惴不安的神情。
隻不過就在窗戶旁邊,羅迪的麵色嚴肅,兩隻眼睛卻依舊死死的盯著外邊。
整幢大樓,空無一人!
這世界的奇怪已經不能用常理來解釋了。
水母、提示音、空氣牆......
外麵的那些奇怪東西完全不知所謂,可如今,原本應該人滿為患的建築物裡竟然也空無一人。
什麼力量,能夠短時間內清空所有建築物中這麼多人群?
“大、大哥哥......”
忽然,就在羅迪還在思索,身背後一聲嬌呼,女孩那柔弱的聲音卻顫抖著傳了過來:
“我我我......我叫方媛,是第一次參加遊戲,剛、剛才到底發生了什麼呀?怎、怎麼一下子就死了那麼多人?”
女孩的聲音怯懦,甚至都已經略帶了一絲啜泣。
“哦?遊戲?”
可一瞬間,羅迪的眉梢一挑,仿佛猛的想起了什麼,眼神裡,竟迸發出一陣精芒:
“嘶......莫非......是那個乞丐?”
......
就在一個多小時之前,羅迪像往常一樣頂著腦癌的劇痛往家走,可就在那條小巷的身處,竟莫名其妙的遇到一個乞丐。
那乞丐也是詭異,全身一件肮臟不堪的白大褂,上來就問羅迪是不是什麼“玩家”,注沒注射過什麼“納米原蟲”。
羅迪當然發懵,自己沒注射過馬斯隆公司的納米原蟲,當然也不是《天擇》遊戲的玩家。
可聽到羅迪的回答,這乞丐竟突然放聲大笑,緊接著朝前一撲,一把就抓破了羅迪的皮膚。
這一切來得都太快了,羅迪根本來不及反應,隻感覺好像有什麼東西莫名其妙的進入了自己的身體,可下一刻,乞丐瞬間摔到,自己的腦子裡,竟莫名多出一個癲狂的聲音:
“哈哈哈......果然啊,果然!
納米原蟲能夠存儲思維,這就是你們費儘心機隱藏的信息嗎?
奪舍!這是傳說中的奪舍!
隻要我認真研究這條路,什麼黑暗遊戲,什麼馬斯隆公司,老子完全可以做到長生不老,就可以......”
......
昏迷之前,羅迪隻記得最後好像聽到了這些話,再等他醒過來,腦癌不疼了,“懸屍”、“水母”、“空氣牆”......
一係列的衝擊讓他完全來不及去回憶之前的詭異遭遇,下意識隻以為是一些幻覺,可現在......
“臥槽!老子莫不是真的被奪舍了?”
心中一個激靈,羅迪急忙竭力搜索著大腦......
沒有什麼莫名多出來的記憶,也沒有什麼古怪的聲音,除了身體更靈活了,五感更敏銳了,好像一切都沒有什麼不同。
“難、難道,我還真是進了《天擇》遊戲了?”
雖然對於那個虛擬遊戲完全不懂,可羅迪下意識看了看天上的“水母群”,又看了看地麵上攤得到處都是的“人體積木”,下意識又不禁一陣發毛。
不管現在是不是虛擬世界,被戳上那一下恐怕絕對不舒服,搞不好直接給大腦造成不可逆損傷也未可知。
“大、大哥哥?”
忽然,眼見著羅迪不但不理會自己,甚至整個五官都在不住變化,後邊女孩一聲高呼,直接把羅迪從沉思中給拉了出來。
“我、我好害怕,咱、咱們下一步到底應該怎麼辦呀......嗚嗚嗚......”
“哦!”
猛一聲低沉長吟,直到此時,羅迪這才清醒過來,再一次把目光移向了對方。
隻見此時的女孩仿佛受了驚的小兔子一般躲在被子裡,瑟瑟發抖的嬌軀再加上可憐巴巴的眼神,恐怕足以激發任何男人的原始衝動。
隻不過......
“對不起,我也是第一次玩這個遊戲。”
羅迪兩隻腳死死的釘在窗口,表情上,卻根本沒有一絲想要關切的意圖。
對,羅迪根本信不過她!
自幼生存在社會的最底層,羅迪見識過的人性殘酷遠要比其他人直觀得多。
這女孩的一切表現都是那麼“自然”,自從醒來就一直窩在角落裡“梨花帶雨”,可問題是,這樣的表現真的就正常嗎?
一個跟自己歲數差不多大的人,尤其是女孩子,在見識過下邊的“積木”之後不但沒有發瘋大叫,甚至還有空在自己麵前“釋放荷爾蒙”,這樣真的合適嗎?
“這、這......你、你也是新人啊......”
很明顯沒有想到羅迪壓根沒搭她這話,方媛不禁微微一怔,張了張嘴下意識還想要說些什麼。
可是忽然,仿佛看到了什麼極為恐怖的存在,這丫頭原本還怯懦的表情猛然扭曲,緊接著竟“噌”的一下掀開被子,滿臉驚恐的兩步直接衝到了窗子旁邊。
這一下衝擊力實在太強了,方媛雖然嬌小可身材卻並不單薄,這一掀被往前一衝,襤褸的衣服和劇烈的動作頓時勒出一抹極強的震撼力。
可此時的羅迪和她很明顯都完全沒空去在意這些。
羅迪的瞳孔驟縮,猛然朝後倒退數步。
不過方媛卻根本沒有理會他,隻是兩步衝到窗前死死的盯著外麵的某處,一雙眸子,已經徹底撐得溜圓!
“瘋、瘋刃·埃裡克!怎麼會是他?他為什麼會在這裡?莫、莫非這又是一場殺豬局?”
聲音幾乎歇斯底裡,方媛的五官極儘扭曲,甚至白皙的額頭上都暴起了道道青筋。
“誰?”
羅迪也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