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乃木阪的開始!
這一刻的氣氛是凝重的。
林真秀笑容收斂後,身上散發著淡淡的肅穆氣息;齋藤飛鳥順著他的目光向後瞥了一眼,看到衛藤美彩令人意外地出現在自己身後,呆住了——雙手倒是沒放開,大概也是呆住了;衛藤美彩鎮定自若,看了眼這兩人互相握住的手,臉上帶著憂鬱,輕聲問“林桑明明抽選了我今天第一部和第二部的握手券,卻沒來握我的手,是為了飛鳥嗎?”
齋藤飛鳥像是觸電一樣,嗖的一聲將雙手縮了回去,還放在了身後,手指也絞在了一起,又微微側身,後退半步,讓林真秀和衛藤美彩中間沒有任何阻隔,雙眼不眨一下地盯著兩人看,烏黑的眼珠一會兒向左看著衛藤美彩,一會兒向右看著林真秀,巴掌大的圓臉上充滿了好奇。
林真秀表麵鎮定,心裡在叫糟糕後麵還有齋藤飛鳥的粉絲在等待,時間長了,後麵的人要是沒了耐心,可能會探頭進來看是怎麼回事;第二部握手時間還沒結束,衛藤美彩忽然離開,她那邊排隊的粉絲說不定也會暴動。兩邊一起鬨起來,自己今天大概要上ゴシップ雜誌。
他當機立斷,“衛藤桑你先回去握手,讓你的經紀人來老地方找我,有什麼話等下見麵說。”
衛藤美彩的臉上重新綻放笑容,優雅地掩著嘴,點點頭,轉身離去。林真秀鬆了一口氣,帶著歉意向正在看戲的齋藤飛鳥打招呼,“抱歉了,飛鳥桑,我要先離開了。”說著就準備走。
“等下。”齋藤飛鳥急忙叫住他,腦袋向外探,像是要貼得更近一點,讓回答能聽得更清楚一點,“我就知道,人不可能永遠喜歡一個人!但也沒這麼快吧。”
“林桑?”她盯著林真秀,“剛才這麼晚來是為了去握美彩前輩的手吧?”
林真秀啞然失笑。齋藤飛鳥的小腦袋就在眼前,他很自然地伸出手揉了揉——原本隔開握手雙方的欄杆後有一張長桌,寬度超過一個成年人的臂長,防止粉絲碰到偶像的身體,但齋藤飛鳥人往外探時,這點距離就沒了。而她這麼可愛的樣子,不揉一下一定很可惜。
“飛鳥桑是個笨蛋,如果我剛才去了,衛藤桑怎麼會過來?”
齋藤飛鳥像是恍然大悟,臉上露出憨笑。林真秀覺得實在是太可愛了,忍不住又揉了一下她的腦袋,在她噘著嘴打開他的手之後,笑著轉身離去。
在離去通道的終端,林真秀看到有一麵之緣的進藤一雄已經在等候,也沒多說什麼,行若無事地打了個招呼,跟著對方一路進入了展館附帶的一個小型會議室中。
會議室內並沒有其他人,進藤一雄招呼著林真秀先坐下,又出去端來兩杯咖啡進來。林真秀既不碰咖啡,也不和進藤一雄說話,隻是坐在會議桌旁沉默等待,使得室內的氣氛非常寧靜壓抑。
過了十分鐘左右,門輕輕地被敲響,進藤一雄起身開門,衛藤美彩悄聲打了個招呼走了進來,進藤一雄順勢走了出去,又順手將門關上。
林真秀坐不住了,立刻站起來,走到門口將門打開。在他轉身打算回到座位上時,差點和還站在門口附近沒走進去,因此和他貼得很近的衛藤美彩撞在一起。
“衛藤桑……”他輕輕咳嗽一聲,示意她應該讓開一下。
衛藤美彩沒有理會,而是笑容滿麵地伸出雙手,像是那天握手會上見麵一樣,等待林真秀和她相握。
對他開門這件事,她很滿意。
這在中國語中該叫做不欺暗室吧?她想,隱約有自己賭了一把馬票,可能中了三連複的預感。
“我沒帶握手券。”林真秀遲疑了一下,想要回避。
“已經抽選到了就是有了,事後補也沒關係。”衛藤美彩笑意盈盈。
林真秀下意識瞥了身後開著的門一眼,還是有些猶豫——在握手區握手沒問題,在這裡私下握手太曖昧了。
衛藤美彩會意,向前幾步,與他擦身而過,關上門,回到他麵前,再次伸出雙手。
一陣香風從林真秀鼻尖飄過,是不知名的花香,又帶著一點麥香,還有一點點奶味。他不懂香水,如果懂的話會知道這是祖·瑪瓏的虞美人與大麥,一款低調而親和、單純又明豔、溫柔卻富有力量的香水。
與香風同時撲麵而來的還有衛藤美彩因為隻穿著單薄的普魯士藍半袖連衣裙,裸露出的白皙前臂、鎖骨向外散發出的身體熱量,撞擊在他一直沉穩似水的心裡,像是被一顆小石子驚起了陣陣漣漪,讓他不知不覺伸出了雙手與她的手握在了一起。
然後,握手的姿勢變了。不像是上次那樣,他的手在上,她的手在下,五指並攏蜷曲,稍微勾在一起,而是當兩人的手掌接觸時,她五指分開,稍微用力一點,嵌入他的五指之間,十指相扣,又將手掌豎起來,指尖緊緊扣住對方的手背,掌心完全相貼,然後溫柔地凝視著他。
可憐人生二十七年的林真秀從沒有和一個相似年齡的女性這樣靠近過,這樣肌膚接觸過,這樣曖昧過。
他小學時候什麼都不懂;國中時已經感覺到壓力,刻意無視任何女同學的暗示;高中時覺得自己找到了擺脫的路,一心讀書而不聞窗外事;大學時有些絕望,用一張冷臉讓異性止步,免得互相耽誤;工作後更加沒有接觸適齡女性的機會——他不參加男女聯誼,同僚絕大部分都是男性。外務省內極少數女性職員中,有的和他差距太大,生不出接觸的勇氣;有的對職業生涯有追求,不樂意回家當全職妻子。
說起來,他這大半年裡接觸到不少女性數量已經超過了前些年的總量,而且令人驚奇的都是乃木阪46的成員,但一個像是學生,完全沒當成女人看待;一個像搞笑藝人更多於像偶像,有點像既熟悉又陌生的朋友,讓人容易忽略她的性彆;剛才碰到的是個不諳世事的小孩子,差點忘記的是個路人。沒有一個能像眼前這個女人,不僅長得不錯,更重要的是渾身上下散發出異性的誘惑,就算能明顯看出有那麼一點小心機,但當與她的魅力混合在一起時,反而給人一種刺激的感覺,就像是《失戀巧克力職人》中的紗繪子。
於是,在香氣的侵襲和肌膚相親的碰觸下,二十七歲的林真秀在對方心有所感,若有若無地瞟了一眼後,臉紅了。(這段被網站改掉了,所以不通順了,大家會意就好)
沒等五秒,林真秀就輕輕用力,掙脫與他十指相扣的雙手,大步回到座位上,將胸以下的身體藏在會議桌下。
衛藤美彩眼中帶著笑意,跟著在緊貼著林真秀的會議桌邊直角另一邊坐下來,雙手伸出來,對著他說“還沒到時間呢,林桑難道想要放到下次見麵再用嗎?”
真是個魅魔啊!林真秀心裡感歎著,“真香”地伸出了雙手,和之前一樣與衛藤美彩的雙手握在一起。還好中間斷了一下,有了緩衝,這次握手除了感觸對方的柔軟與溫暖外,倒是沒再心旌搖搖,反而隨著時間推移越來越冷靜,手指也不用一點力,僅維持禮貌性的相握,不到十秒就輕輕掙脫,收回了雙手。
他這一紳士的舉動讓衛藤美彩覺得自己賭的這張馬票說不定還能升級到三連單,對他更加有興趣了。
過了一會兒,林真秀見對方饒有興趣地看著自己卻不說話,作為男人隻好先開口“衛藤桑找我有什麼事?”
“林桑說得讓人太傷心了,有事才能找林桑嗎?”衛藤美彩裝可憐。
“沒事找我做什麼?”林真秀裝傻。
“難道林桑喜歡有事才找你的人嗎?”衛藤美彩又反問。
不得不說,漂亮女人就是有特權,要是哪個男性這樣和林真秀繞彎,他早就拂袖而去了,但麵對衛藤美彩這樣的女人,他還真不好意思借機翻臉。
“有什麼話就直說吧,衛藤桑,大家心裡都明白。”林真秀隻好挑明。
“不,林桑不明白。”衛藤美彩收起笑容,認真地說,“能認識林桑對我來說就是最大的事。”
她話在後半句加重了語氣,林真秀秒懂,但現在他並沒有朋友或男女朋友方麵的想法,因此神色嚴肅了起來,“衛藤桑,還是說公事吧。”
欲速而不達,衛藤美彩默默地對自己說,收斂起外放的女性魅力,隻留下溫婉的笑容,“今野桑想知道,林桑來握手會是為了美彩我,還是為了外務省的偶像女團海外發展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