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乃木阪的開始!
林真秀不知道其中發生的事,白石麻衣也沒和他再提過——因為不是什麼大事,堀未央奈拒絕後,運營並沒告訴白石麻衣。她又很忙,沒想到還會被拒絕,以為已經列入了計劃,但還沒開始策劃和錄製,尚未到需要告知結果的時候。
見對方不說話,他又問了一次。眼看躲不過,堀未央奈隻好開始瞎扯了,一時間來不及細想,就說出以前曾經有過的腦洞大開,“我想了個僵屍整人的題材,但運營似乎不同意。”
“喜歡恐怖嗜血的月亮天蠍嗎?”林真秀若有所思,“這倒是挺符合你愛看恐怖片的人設。”
雖然很樂意看到眼前的人越來越了解自己,但在印象裡加上“恐怖”、“嗜血”這兩個標簽,她可就不能接受了,立刻聲明。
“我不是愛看恐怖片,而是因為看恐怖片可以讓人精神高度緊張,結束後可以感到完全放鬆。”
這話確實沒錯,繃緊後的放鬆就像高潮後的空虛一樣令人迷戀,不過月亮天蠍據說很多幼年時候生活在一種嚴酷的環境下,當然主要是精神嚴酷,例如父母望子成龍的嚴厲,或者單親家庭的艱難,導致長大後性格容易偏向極端、自虐、變態。
從林真秀對堀未央奈的了解來看,愛看恐怖片,占有欲和嫉妒心強烈,還有將拉扯二期生前進這種絕無可能完成的重任抗在自己身上,把自己置於絕地的做法都非常符合月亮天蠍的特點,使得這個辯解似乎不怎麼有力。
當然,這種性格和特點不會讓林真秀對她望而卻步,反而更加憐惜,而且月亮天蠍的愛情觀,追求靈魂的合拍而完全不計較附屬其上的任何東西,可以付出自己一生的時光,並超越生死,簡直就是童話,特彆讓他這個覺得自己缺愛的人向往,所以很自然地想要幫她。
“你確實喜歡這個題材嗎?那我和白石說下,請她出麵勸說運營同意?”
“先不用了,我再和運營申請下。”堀未央奈立刻搖頭。
開什麼玩笑,這會給林真秀和白石麻衣聯係的機會,而且他們一說到這件事,自己的謊話就會被揭穿。開弓沒有回頭箭,自己扯的謊,哭著也要圓下去,大不了先向自己的經紀人認錯,讓他去再要番組。實在不行,就算自己找白石麻衣相求,也不能讓眼前這個男人去找。
這不是什麼大事,林真秀也不至於覺得自己應該全程當保姆,就不以為意地由這件事切入教授第三個法寶的環節,“你想好整誰了嗎,哪些隊友?”
“還沒。”堀未央奈老老實實地回答。這是當然了,連事情都是虛構的,怎麼會想到這一步。
“那你會按照什麼標準來選要整的人?”
“這還要標準嗎?”她奇怪了。
“當然了。剛才我不是和你說了嘛,你們和一期生的較量是全麵的鬥爭,番組是重中之重,怎麼能不按照這個原則來處理番組中的事呢?”
“這我不知道,應該是什麼標準?”堀未央奈很痛快地放棄了思考,反正眼前這個男人那麼能乾,直接聽他的就是了。
“回答這個問題就要涉及到第三個法寶了。”林真秀心裡歎了口氣,自己既然偏愛了,哭著也要堅持下去。他打起精神,嚴肅地問,“你知道從一開始到現在,你和二期生就犯的最大錯誤是什麼嗎?”
“嗯?”不僅她搖頭,連著邊上裝木頭人的佐佐木琴子也忍不住疑惑地看了過來。
“你們最大的錯誤就是把二期生和一期生對立起來,給自己樹立了一個絕不可能戰勝的對手。”
這下兩人都困惑了,如果這是錯誤,那麼二期生努力到現在不就是個笑話了嗎?
“為什麼?”她們異口同聲問,連告訴自己要裝木頭人的佐佐木琴子都忍不住打破了沉默。
“你們團隊的ace、都是一期生,握手會全切的都是一期生,超過10部的除了堀你之外也都是一期生。雜誌模特還都是一期生,廣告出演的也都是一期生,能給運營賺錢的更加都是一期生,二期生拿什麼和一期生競爭?你們總要有一個比一期生有優勢的地方,能讓運營願意給你們資源的理由吧,是握手券賣出得更多,還是給團隊帶來的媒體曝光更廣泛深入,還是資曆更深與運營關係更好?”
他頓了下,給二期生下了定論,“你們連人數都不如一期生多,打一次群架,把她們臉抓破,讓她們不能登場,給你們騰地方這種最簡單粗暴極端的事都做不到,又怎麼和一期生較量呢?”
這劈頭蓋臉的一連串質問,像是大石頭一樣壓得兩人胸口鬱悶,但事實如此,她們也無話可說,要不是知道林真秀既然這麼說,必然有扭轉局麵的方法,並會告訴她們,否則眼淚又要和剛才一樣掉下來了。
“所以,第三個法寶,分化結盟,對你們非常重要。”林真秀放緩語氣說,“任何鬥爭都是實力的較量,絕大多數情況下會是實力強的一方戰勝實力弱的一方,所以要儘可能壯大自己實力,削弱對方的實力。”
“自己的實力又包括兩個方麵,一個是本身擁有的實力,一個是並非本身擁有,但可以使用的實力。前者來自於建設自身,後者來自於盟友,尤其是從對方陣營轉移到己方陣營的實力,既可以壯大自己又可以削弱對方,一舉兩得,特彆有價值。所以分化對手,將分化出來的對手轉為自己的盟友,對你們非常重要,甚至比前麵兩個法寶還重要。”
“分化誰,結盟誰?”兩人茫然了。團隊內,不是一期生就是二期生,二期生不用說,天然一個陣營,那還能分化誰?一期生嗎?結盟誰?一期生嗎?還是說再忍耐一下,等明年三期生來?
“一部分一期生。”回答竟然是她們覺得最胡扯的那個。
“這怎麼可能?”堀未央奈脫口而道。
“為什麼不可能?”林真秀反問,“我不是告訴你們了,人是一切社會關係的總和,不同的關係代表了不同的身份。一期生、二期生是不同的陣營沒錯,但如果換個身份,以都是under成員來看,二期生不就和一部分一期生一個陣營了嗎?”
“你還記得嗎?第一次在這裡見麵時,你曾和我轉述一個二期生對你說的話,‘我理解這是所看到的風景不同帶來的隔閡’。為什麼你們之間有了隔閡,因為看到的風景不同。為什麼看到的風景不同,因為你們一個是選拔,一個是under。這讓你們明明都是二期生,你明明時刻想著拉著她們前進,卻依然有人覺得你已經脫離了她們,背叛了她們,不理解你,嫉妒你,甚至在你最悲痛的時候,看著你哭,卻不來安慰你。”
說到這裡,林真秀想起為了解乃木阪46成員的情況,剛去電影院看過的《悲しみの忘れ方docuntaryof乃木阪46》。在電影的最後,他看到了2ch上第十二單發布時討論帖中提到的那一幕——發布結束後,堀未央奈跌坐在練習室內低頭哭泣。她身邊有好幾個人,應該是二期生,但隻有一個人在安慰她,其他人都各顧各,沒人想到這個一直為她們爭取機會的同期現在有多麼需要有人關心她,幫助她。
所以,要不是這個月亮天蠍過於倔強,為了在旁人看來僅僅隻是一瞬間的感動而堅持付出自己一生的時光,他才不會管其他二期生的死活,直接去找今野義雄,強迫她畢業,再領著她進入電影圈,幫她完成女優的夢想,最多有空關照下鈴木絢音——因為電影中那一幕,他特地去查了安慰她的人是誰,所以知道名字。
“啊,你去看我們的記錄片了?”堀未央奈臉通紅,她一點不想將自己的狼狽暴露在喜歡的人麵前,這會讓她感到自己是一個弱者,在彼此關係中隻能仰望對方,但同時心裡又止不住地歡喜——要不是因為有自己在電影裡,他也不至於才上映就立刻去看這部隻有粉絲才會買票的電影吧。他可是還記得自己說的那些話,剛才複述得一個字都不差;他還記得每次見麵自己穿的衣服,在韓國的那個晚上一次都沒錯地說出來。
一定是這樣的吧。
這種無言的偏愛讓她恨不得現在就撲到林真秀的懷中,好好地撒嬌一次,回憶自己那時痛苦的心情,等待遲到的安慰來寬解自己,那麼以後無論誰提到這件事,自己就能一笑帶過,渾不著意。最後,再暫時忘卻身上背負的沉重,在這小小的會議室內,短短的一刻時間中,徹底放鬆自己一次。